观虚 作品

第1019章 不玩了(第2页)

 灵力是修士的根本,一切道法,皆由灵力催动。

 即便是体修道法,也要以灵力为引,激发肉身潜能。

 只要灵力耗尽,再高明的身法,也成了“无根之水”,难以为继。

 灵力低微,这也是墨画身为灵修,最致命的弊端之一。

 墨画叹了口气。

 他知道到此为止了。

 没了令狐笑和程默他们,他的确有点“束手无策”。

 他身法的确是好,但这是论剑,身法再好,也是杀不掉人的。

 总不能指望身法把别人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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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以他微薄的灵力周天,先累死的,肯定是他自己。

 但墨画倒也不打算轻易认输。

 哪怕是论剑的“垃圾”时间,也不能浪费。

 墨画静下心来,将胜负抛之度外,而后继续凭借逝水步,与天剑宗的弟子周旋起来。

 一是为了,利用天剑宗的天骄,多练练他的逝水步。

 另外也是,借此观察一下天剑宗的剑法,熟悉一下天剑宗的剑招,积累一些剑道经验,为之后做准备。

 世间所有剑招法门,其优劣强弱,都要沉淀在心底,化为斗法的经验。

 一个成熟的修士,要学会从这些经验中,获取养料,淬炼出强大的斗法意识。

 当然,如此周旋,对灵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墨画的身法,也一点点变得生涩,难以周转,形势岌岌可危。

 论剑场外,张大长老死死盯着墨画,目光深邃,不知在思索什么。

 其他观战的修士,则是看到了墨画落败的征兆,纷纷神色大喜。

 “要死了……”

 “猜一猜,这臭小子,到底会死在谁的手里?”

 不唯观众在猜。

 便是一些宗门天骄,手里捏着“屠墨令”,心里都是既激动,又遗憾。

 既激动于墨画要被斩杀了。

 又遗憾于斩杀墨画的不是自己。

 就在此万众瞩目之下。

 墨画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伸手一点额头,震碎了自己的论道玉,然后蓝光一闪,就……消失了。

 他不玩了。

 退场了……

 眼见墨画灵力耗尽,高举天星剑,正欲将墨画一剑了结的天剑宗弟子,当即怔在了当场。

 其他天剑宗弟子,也都有些错愕。

 便是萧无尘,神情都滞了一下。

 论道场外,原本面带笑容,满怀期待的观战修士,一瞬间也全都神情僵滞,如石像一般,呆愣在了当场。

 好半天,才有人不敢相信道:

 “刚刚……这小子是不是……”

 “自己震碎了自己的论道玉?”

 “那这……算他被杀了么?”

 “他自己死的,怎么能算是被杀?”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众人心底的无名邪火,也止不住地往上窜。

 “这他妈也行?”

 “我真是……服了这个小兔崽子了……”

 “好好地死一次不行么?”

 “不行了,我气血涌到脑子里了……”

 太虚门几乎是必输的局面,墨画也几乎是必死了。

 万众期待的情节,眼看就要有了展现。

 结果这小子,他臭不要脸的,自碎论道玉退场了。

 就是不能,好好地被“杀”一次。

 众人纷纷怒道: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自碎论道玉,这种事他也做得出来?”

 “这是论剑,又不是真正的生死厮杀,论道山大阵护着,就这,都不敢跟人死战到底么?”

 “懦夫比败者更可耻!”

 “但凡要一点脸,他都做不出来这种事,甚至但凡动一动这个念头,都是罪恶滔天!”

 “好歹也是太虚门的天骄,是乾学阵道魁首,他这么做,同门怎么看他?长老怎么看他?掌门怎么看他?老祖怎么看他?”

 “他不应该感到无地自容么?”

 “整个太虚门,不,整个乾学州界,就没他在乎的人了么?”

 ……

 群情激愤,纷纷出言怒斥墨画。

 人群中的顾长怀,默默叹气,心道不愧是墨画这小子,总是能找个刁钻的角度,把别人气个半死……

 当然,这点墨画还浑然不知。

 对他来说,自碎论道玉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他习惯于把“生死”,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哪怕输了,他也要自己退场。

 让别人劈他一剑,他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安全。

 万一论道山五品大阵失效,那他挨这一剑,小命不就没了么?

 虽然这是五品阵法,还是大阵,失效的概率低得渺茫,几乎不可能发生。

 但墨画是阵师,向来只信任自己的阵法。

 别人的阵法哪怕再强,那也是别人的,他心里都觉得不怎么可靠。

 不盲目崇拜,不盲目信任。

 这是一个优秀阵师的自我修养。

 因此,与其被人“杀”退场,不如自己捏碎论道玉,来得更保险一点。

 至于其他人,乃至宗门怎么看,墨画又无所谓。

 按常理来说,论剑大会有大阵护持,不会真的死,因此对大多数论剑弟子,默认的要求就是:

 “死战到底”。

 何况,那么多宗门高层,长老和同门看着。

 死战到底,尽力了,哪怕输了,也不会被说什么。

 但若自碎论道玉,不战而逃,那问题可就大了。

 一个没勇气的“天骄”,会被同门看不起,也会被长老,还有宗门高层否定。

 但这些常人的眼光,对墨画是无效的。

 他情况很特殊。

 在太虚门同辈中,他颇有“威望”,无论做什么,在同门弟子眼中,都是“英明神武”的小师兄。

 太虚门长老,很多时候还得看墨画的态度做事,哄墨画开心。

 太虚门掌门,对墨画十分宽和,毕竟是“私生子”。

 太虚门老祖,对墨画更是溺爱,毕竟是“亲孙子”。

 整个太虚门,根本没人管墨画。

 自碎个论道玉而已,又不是炸了太虚山的山门,算不得什么。

 于是,这场论剑,就这样结束了。

 墨画明明输了,但却更气人了。

 观众心底憋着火气,骂骂咧咧地,恨不得将墨画揪出来揍一顿。

 但也并不全是气墨画的。

 人群中,也有不少真的关心墨画,希望他赢的。

 张澜坐在大长老身后,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默默叹气,深感遗憾:

 “到底还是输了……”

 本来他还想看着墨画,在论剑大会上,再露一手,大展威风来着。

 现在看来,他还是想简单了。

 乾学论剑大会,不愧是乾州顶级盛事,天骄一个比一个强,当真是人外有人啊……

 即便是墨画,也是要输的。

 张澜叹了口气。

 另一边,上官家的观战台上。

 原本还满是期待的瑜儿,小脸上也有些失落,低声道:

 “墨哥哥,输了……”

 闻人琬目光微黯,但还是笑着揉了揉瑜儿的脑袋:

 “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是你墨哥哥,也不可能一直赢啊……”

 瑜儿点了点头,但难免还是不开心。

 闻人琬笑着安慰他道:“输了一局没什么,后面还会再比,墨哥哥肯定会一点点赢回来的……”

 瑜儿闻言眼眸一亮,又期待起来,不由认真点头道:

 “嗯!”

 闻人琬摸了摸瑜儿的小脸,目光温柔。

 但她的眉间,却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虑。

 她自然也看出来了,太虚门跟天剑宗之间的悬殊,实在太大了。

 萧无尘的实力,也实在太强了。

 而天剑宗,只是四大宗之一。

 与天剑宗萧无尘同级别的天骄,也至少还有三位。

 后面的局,只会越来越艰险。

 想在这等绝顶天骄手里取胜,在四大宗身上拿分,当真是……难如登天。

 闻人琬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

 两日后,下一场地字论剑,墨画的运气同样不好。

 他遇到的,是四大宗之一龙鼎宗,此届最强的弟子,同样也是乾学论剑的最顶级天骄之一,敖战。

 敖家祖上,有业龙血脉。

 敖战是敖家此辈,天赋最高,血脉最接近祖辈的弟子。

 他的龙鼎炼体诀,也修得极强。

 凭借一身龙血锻体的不灭筋骨,龙鼎宗的敖战,是能与天剑宗第一人萧无尘,相提并论的绝顶天骄。

 这场论剑,墨画又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