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虚 作品

第七百零一章 斩神(第2页)

 墨画有点心动。

 就像几百年前,剑修刺出的那一剑一样。

 “你敢!?”

 他神念流转,显化五行法术,金刃、水箭、火球并施,杀向四周的血色鱼须,将其一一切断或是焚毁。

 既然难分胜负,墨画便想着不如一窥究竟,所以假装逃向广场,实则施展隐匿术,偷偷折返,破了大殿的门,进了河神真正的“老家”,看到了真正的祭坛。

 但河神不曾淹没大殿,必然是因这大殿中,有着和布道根基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的东西。

 河神距离较远,阻止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墨画胡作非为,转眼间就将整座祭坛,折腾得狼藉一片。

 如今祭坛被毁,梦魇失去根源,渔修一旦苏醒,自梦魇中脱离,必然会动摇整个梦魇的根基。

 供桌下,则跪着两个孩子,正是于大河的两个儿子。

 大殿门是紧闭的,自己没进过,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这个“集体梦魇”,由河神构建,但由渔修的信仰支撑。

 神念强大,融了淡金神髓,是真正的“神明”之剑。

 “你在拖时间?”

 墨画皱了皱眉,不过时间有限,他还是先猛吸一口,将河神的邪念,尽数吞入腹中。

 如此战了数十回合,墨画虽稍稍占据上风,但却难分胜负,也的确如河神所说,根本奈何它不得。

 墨画心道果然。

 河神的胸口,被淡金色剑芒破开。

 大荒邪神……

 供桌中间,供着一个琉璃色的鱼缸,里面全是血红色的小鱼。

 墨画站在祭坛前,对着河神眯眼一笑。

 巨大的血雾,猛然向四周喷涌。

 不仅神念强得离谱,就连心智,也诡诈奸猾。

 河神神情冷漠。

 但它根本不信。

 墨画将祭坛上下,全都翻了一遍,没翻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有没有一种可能……”

 甚至,它还催动了一股,不属于它的邪念。

 “但他剑意再强,本身也只是一个‘人’,改变不了神识脆弱的事实。”

 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渔修们心中惊惶,神色惊疑不定。

 墨画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河神,忽而灿然一笑,“……我也会神念化剑呢?”

 目前来看,他跟这只大鱼头算是势均力敌,真想击败它,似乎也没那么容易。

 河神讥笑一声,并不作答。

 而此时广场中,向河神跪拜着的渔修,其脑海中的血鱼,也一条一条脱水而死。

 宛若一座,河底的小龙宫。

 河神身化血水,邪念涛涛,立马向墨画追去。

 河神的邪念,也不断向四周逸散,它的整个神躯,仿佛泄了气的皮球,逐渐干瘪,最终恢复到原本的体态。

 那位前辈,得的应该是太虚门的化剑真传,又经长年累月的剑道磨砺,才有如此神念之力,可以与神明正面交锋。

 他们目光之中,残留着惊悸,向中间妖物一般的河神看去。

 河神与墨画周旋,或以白骨鱼叉,凝出血刺迎战,抑或施展血河神通,腐蚀墨画的神念。

 墨画心中一凛,觉察出不妙,连忙身化流水,赶到前殿的广场。

 墨画眉头皱紧,略作沉思,而后便坦诚道:

 生死关头,小鱼拼了命地甩动身子,将一身的污秽血水,全都甩了出去,露出了银白色的身子。

 “天赋神通……”

 而此时,墨画就站在祭坛前,摸着小下巴,一边思索,一边微微颔首。

 “去何处了?”

 但目前还来不及炼化。

 河神施展无量血河神通,淹没了大半河神庙,但唯独两个地方没淹,一个是广场,一个是大殿。

 “可以说,你更像个‘神’,而非像个‘人’。”

 片刻之后,他清脆的声音又响起。

 供桌上,摆满鱼鲜祭品,细看全是人的骨肉做的。

 甚至有可能,知道得极多。

 河神一怔,而后瞳孔猛然睁圆,满是骇然。

 这摊血水,是由邪念构成。

 这个小修士,年纪虽小,但狡猾古怪,嘴里的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河神被墨画神念化剑,削掉了脑袋。

 这是它煞费苦心,花费数百年,才建好的祭坛,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部毁于一旦。

 而在大殿中间,有一座祭坛。

 墨画舔了舔嘴唇,“不试试怎么知道。”

 墨画叹了口气,转身欲走,眼角忽然瞥见神像之中,游出了一条染着血色的小鱼。

 应该是战斗之时,神念交锋的波动太大,模糊了因果,自己推衍的时候,才只是一闪而过,看不到具体的交战过程。

 “而你的神念,攻防一体,强得太均衡了,即便我动用了神通,也杀不了你,可反过来说,伱也奈何我不得……”

 它略作思索,猛然间感到一阵惊悸,惊道:

 即便是修神念化剑的修士,除非剑意登峰造极,否则遇上这等强大的血河神通,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首先,他猜得没错。

 “第一个,是一位剑修。”

 “沦为恶鬼,也会元气大伤,不是我的对手。”

 而一般修士,乃至一般神念化剑的剑修,遇到这等真正神明层次的“神通”手段,绝无半点生还的机会。

 而河神像下,摆着一个供桌。

 仅存的那淡淡邪气,连给他塞牙缝都不够,墨画根本看不上。

 整座河神庙没了主人,瞬间剧烈震动,开始坍塌。

 整个河神庙,似乎都在微微颤动。

 河神见墨画明白了,微微一笑,露出森白的獠牙。

 祭坛已经被毁了。

 河神的心在滴血。

 “但纵使你神念再强,你的杀伐之力,也远不及当年那个剑修。”

 而后他们便见到,更匪夷所思的一幕……

 但这次的神通,规模较小,仅在周身数丈之间,凝出血色的邪念之河,以此限制墨画的攻伐。

 墨画自然没什么不敢的。

 宛若一柄,以强大神明念力,凝聚的神通之剑!

 一点神髓融入剑中,为此剑开锋。

 河神气得须发皆张,立马血河倒卷,以更快的速度,回到了大殿前。

 这个小鬼,脸皮倒是真厚。

 两个孩子,也停止了异化。

 苏醒的渔修一个个神色惊恐,四处挣扎逃命。

 当年那位剑修前辈,应该也破了这血河神通。

 河神挣扎着,向后退去,想离墨画远一点,想离这个手执金剑的“小阎王”远一点。

 河神一开始还不在意,随后见墨画逃跑的方向,是渔修跪拜的广场,目光之中厉色一闪。

 “我认输,我不玩了,你能放我出去么?”

 而墨画的剑,是金色。

 金芒锐利,所向披靡,直接捅穿了河神的胸膛。

 一个身上缠着淡金光芒,手握金色神剑的小修士,将河神拖到一个台子上,而后左手按住河神的脑袋,右手手起剑落,划出一道刺目的金光,河神就被干净利落,削掉了脑袋。

 他想偷家!

 “好狡猾的小畜生!!”

 河神根本没料到,墨画竟还会隐匿。

 河神的声音,沙哑而扭曲,神情狰狞而可怖。

 河神像倒了,供桌翻了,琉璃缸碎了,邪异的祭品洒满一地,且随着梦境崩塌,逐渐扭曲,化为缕缕邪气。

 河神的神躯,开始扭曲变形。

 “而你不同……”

 磅礴的,质变的,足以媲美神明之力的神念,尽数涌入墨画的右手,并不断压缩,凝聚,铸成一道极厚重,极凝练的剑形。

 能“吃”的也没有。

 “那我便将所有人畜,吃得一干二净,壮大神念,然后再将你这个小鬼,慢慢折磨,生吞活剥……”

 漏网之鱼?

 可鱼须的数量太多,墨画根本切不过来。

 这震撼的一幕,冲击着所有渔修的心灵,让他们心中惊骇,久久难以平静。

 河神同样也是这个想法。

 墨画当即就想伸手将这小鱼捏死。

 小银鱼?

 墨画一怔,神色微露诧异,但见这条小小银鱼身上,没有血异之气,也没有邪神污染,便心存善念,饶了它一命。

 瑟瑟发抖的小银鱼,对着墨画连连点头,像是叩谢,而后便嗖地一下,化作一道银光游走了,不知游到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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