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悟道(第2页)
但墨画打听了许久，都没有太多线索，只能后面留心，继续再找了。
神不可脱离物而存在。
那日黑衣头目身上寄生的金色邪眸，应该就是邪神大荒之主，分化之后，用来布道的“神骸”之一。
墨画开始在纸上，整理思绪，一点点提升自己的修道认知。
墨画将前因后果，又梳理了一下，微微颔首。
道童是儿子，是青面小鬼。
他不想变成一尊冷冰冰的小邪神。
黄山君坐在泥塑之中，目光平和，遥送着墨画小小的背影远去，就像是在送别自己的“老朋友”。
墨画想了想……
道士在看一本奇怪的书，小道童也跟着看，看着看着，两人笑容渐渐诡异，便都想吃人了。
后面见的多了，洞悉了这些“妖魔”的本质，再来纠正。
道士化作的赤面恶鬼，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以命拖住强敌，让自己的儿子，也就是道童化作的青面小鬼逃过一劫。
但一二品的邪神之骸，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而目前这些神明知识，也差不多够用了。
这些东西，黄山君没说。
以他现在的神念之力，肯定不是邪神的对手。
这些“妖魔”有些特殊，它们畸形怪状的，肢体人畜混杂，显然不像是“鬼”。
深山之中，一个小道童跟着道士学修仙。
所谓“吃”人，应该是“吃”人的神识。
可现在想想，这道源纹里面蕴含的秘密，恐怕一点也不简单……
黄山君声音温和道。
邪神吧？！
这似乎才是，自己要走的路！
墨画越想，越觉得这门神念化剑非学不可！
修士求的是天道。
游神、山神之外，还有哪些神明？
墨画目前认识的神明，只有黄山君一个，但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对黄山君下手，把它的神髓给抽出来。
墨画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将自己啃干净的骨头，一根一根装回储物袋，而后起身，从供桌上蹦了下去，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可却被黄山君叫住了。
墨画趴在桌上苦思冥想。
黄山君微微松了口气，拱了拱手，道：
以前不知它的底细，不怎么把它放在眼里。
眸中微光一闪，天机浮沉，黑白淡金，三色交织，熠熠生辉。
而且学了天衍诀，就等于上了“贼船”，将来很有可能“得罪”邪神。
还有一点，让墨画很在意。
等自己长大了，长高了，也学太虚门的前辈们，穿一身惹眼的白色道袍，然后御剑云游，见到邪祟鬼怪，便神念化剑，一剑斩之。
只是手脚要隐蔽些，最好还是别让祂知道。
这个万千，不知是实指——的确有万千具分化的“神骸”，还是虚指，只是想夸张地说明，荒神很强，神骸很多……
不知者无畏。
两人学了这功法，就成了“鬼修”，身化厉鬼。
“吞”他们的时候，墨画的神念已经很强了。
人性是道，神性亦是道。
道士修了鬼功，害怕自己成为厉鬼，第一个就会吃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会把魔道鬼修的功法，给小道童看。
但现在既然知道，这道源纹的存在十分诡异，甚至可能是“邪神”，墨画也不好一点警惕没有。
根据与非人的山神，也就是自己的“好朋友”——黄山君的交谈，墨画大概可以推断……
既然是阵法，墨画自然也很想学。
河神？川神？土地神？
天神？古神？
境界高深的神明，神躯庞大，如何寄生在神像中？
祂们平时都在哪？
不会就浮在天上，神躯庞大得跟山一样，天天看着世间的人类吧……
目前最关键的，还是修为问题。
吃着吃着，两人便没了人样。
不过这也影响不大。
老朋友？
黄山君一阵恍惚。
但通过对神明的认知，墨画也找到了一些漏洞。
邪神寄宿的血肉被毁，就需要另寻寄生的肉身。
神明屈从于大道。
首先是神念存在的问题。
太虚神念化剑真诀！
道童变的青面小鬼却逃过一劫，遁入图中，尘封在道观中……
后来剑修斩鬼，强大的赤面恶鬼被杀，明显弱很多的青面小鬼，却逃出生天，这也不太合常理。
墨画一怔，忽而心底一寒。
猜测毕竟只是猜测。
墨画记得，张家尸鬼被“灭族”，余留下的空白的观想图，至今还被自己藏在纳子戒中。
墨画的记忆中，还留有一些零碎的片段。
知识匮乏，有了认知障，那被“坑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墨画一时囫囵吞枣一样听了，还有些“消化”不了。
“小友……”
墨画隐隐有一种，心有灵犀，一点通明的感觉。
一旦吞噬“神髓”，神性增强，人性溃散，初心会丧失，道心也会变得越来越冷漠。
鬼又与神不同了。
不必将神视为“神”。
他将关键的知识，都默默记下，心里琢磨了一会，又问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问题。
墨画心中十分好奇。
他很想找张全，或是张家历代列祖列宗化作的尸鬼求证一下，可惜它们都被一锅“炖”了，又被囫囵“吞”了。
两人血脉共通，修同一功法，化作的鬼物，也是一脉相承。
过段时间再说……
张全，连通他列祖列宗一大家子，活着的时候是“尸”，死后严格来说，应该算是“鬼”。
而且图中，现在也有了新的住户——五行宗的那道，诡异眼眸一般的五行源纹……
墨画皱了皱眉，他想问为什么，但见黄山君目光漠然，神色变换不定，便没问出口，而是点头道：
“谢谢山君，我记住了！”
是两仪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八卦阵法门类中的一种？
还是与这些阵法，都截然不同，是完全不同的阵法分支？
墨画皱眉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墨画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未知的越多。
一念及此，墨画如醍醐灌顶，心神通明。
而人类神念弱，所以看不到祂们？
识海之中，仿佛传来了道碑隐约的颤鸣之声。
有了神鬼之学的知识，他对山水道童图，化青面獠牙鬼的认知，就清晰明了了许多。
黄山君神色复杂。
“我这枯山小庙，断垣残壁，也不知还能不能遮风挡雨……”
“十年之内……应该还来得及……”
柿子要捡软的捏。
除了这些之外，墨画印象中的“鬼”似乎没有了。
鬼物有其自身的特性。
黄山君又抬头，看了看天，狭长的眸子，越来越凝重。
但这个问题，似乎又有些无解。
墨画蹙了蹙眉头。
人的神识，妖的妖念，神明的意志，鬼物的鬼念，以及其他一些邪祟的邪念，本质上都是一种神念。
自从破译概率太低，“抽”不出二品五行阵法，那幅封存五行源纹的五行阵流图，就被墨画丢进纳子戒“吃灰”了。
修道知识，同样是一种力量。
依此推测，一旦神明的本命神像被毁，重则神灭道消，大道尽毁，轻则本源受损，元气大伤。
首先，是神念化剑。
墨画有点心痒，又有些期待。
能克制神明的神道阵法，显然也至关重要。
墨画张了张嘴，被自己的这个猜测惊到了。
现在赤面恶鬼死了，青面小鬼被自己“吃”了，白衣剑修的身影也模模糊糊，难辨身份，不太好印证了。
张家这一大家子尸修，之所以后代凋敝，只剩张全一人，是不是因为……
墨画蹙起了眉头。
既然都是“道”，两个可以都要！
三品就算了，肯定打不过。
这世间真是深奥啊……
“可惜了，肉眼凡胎的人类看不到……”
墨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也有些话，是不想告诉别人的。
统一的强大的邪神“神躯”，自己不敢下手。
知识广博，可以利用认知差，“坑死”别人。
“这天……越来越暗了……”
他一边擦手，一边还在琢磨黄山君说的神明的知识，觉得受益良多，既涨了见识，也拓宽了修道的眼界。
白驹过隙，时过境迁，生死流转，神道落魄，自己哪里还有什么“老朋友”？
天机嬗变，今后能活着就不错了……
就像那個黑衣头目，被自己以小陨石术轰杀，血肉丧生之后。
“乾学州界，非久留之地。”
墨画觉得自己的神念之上，有淡金色纹路，沿着谜天大阵的轨迹，一闪而过。
冥冥之中，他对“天道”的理解，似乎又深刻了一分，这种领悟，如同融入了本能，刻进了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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