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户子君 作品

第35章 一天都不来!(第2页)

 “……?”

 等轮到青年时,已经过去两刻钟。

 宁如深让人填了表,目光扫过上方信息:吕柯,京城老字号的糕点商,和通政使有些沾亲带故。

 他看过一眼,就将那张纸放到了一叠报名表最下面。

 吕柯顿时惊道,“草民这是垫底了?”

 “别紧张,只是分先来后到。”

 宁如深温声细语,同他掰扯起来。

 从严格的筛选机制,到难得的推广位置,再到广告效益,长远收益……

 直把人讲得晕晕乎乎,深觉有理:

 “那大人觉得草民有机会中标吗?”

 “目前看来,有希望。”

 宁如深一脸纯良地看去,“各家竞价我会公示在此处,吕公子可以每天都来看看,若有更改意愿可随时提出。”

 他本就面容白净,眸光清润。

 说话时声线温软,吕柯只觉得他亲切又温柔,还那么好看……

 吕柯不自觉屏住呼吸放轻了声音,“是,多谢大人。”

 宁如深微微一笑,“慢走。”

 待人离开,屋内群演及下属都齐刷刷望向他。

 宁如深敛起笑容,指点,“就这么谈,明白了吧?”

 众人,“……”

 人都给你忽悠瘸了啊。

 ·

 竞争与消息就是一传十,十传百。

 没等两天,越来越多世家都派人上门,提交了竞标意愿书。

 个个迟疑地进来,瘸着离开。

 期间,从府里和锦衣卫所里挖来的群演也日日不落地上门,跟着宁如深一起蹭礼部的“工作餐”。

 管范撸着袖子和宁如深一起干饭,没忍住感叹,“宁大人,你怎么还拖家带口的?”

 宁如深呼噜呼噜扒饭,“我们马上就要暴富了,总该给人点片酬。”

 管范这几日学到不少新词,大方道,“也是!”

 来访的世家络绎不绝。

 宁如深连着五六天下了早朝就往礼部跑,忙得团团转。

 等晚上回家才抽空看一眼养的肥鸽:

 你们下蛋了吗?

 孵出小鸽子了吗??

 然而一周下来,笼里依旧空空如也。

 宁如深扒着笼子轻叹:没有爱情的同居,果然是一盘散沙。

 …

 他在这儿巴望着鸽子。

 丝毫没觉出自己已经把龙椅上的那位搁置了好几天。

 宫中,御书房内。

 天色将暗,室内点亮了几簇雕丝灯烛。

 李无廷正坐在御案后处理着政务,一双薄唇抿成了直线,深邃的五官在烛火的映照下落了几分阴影。

 四周宫人都安静地垂首立在两侧。

 沉寂的空间里,气压莫名有些低。

 德全在一旁暗自心焦:

 唉,这都过去多久了。宁大人自从去了礼部,就一天都没再来过,简直把陛下忘得一干二净了!

 嗒,御案上传来搁笔的声响。

 只见李无廷已经处理完了政务,揉了揉额角传道,“陆伍。”

 一抹身影立马落到御案前,“陛下。”

 每个御前锦衣卫都有自己的代号,充当着天子的耳目。若无要紧事,则每隔七日到御前回禀一次近况。

 今天正轮到了陆伍。

 李无廷,“说。”

 陆伍叩了个头,“近日无大事,卑职整天都跟宁大人一起待在礼部。”

 “……”

 话落,御前静默了几息。

 德全听得咯噔一下:

 陛下都几天没和宁大人在一块儿了,你倒是天天跟人在一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无廷的声音又传来,“喔?他都做什么了。”

 陆伍不受影响,面瘫地禀道,“宁大人宰…不,引得十余家世族争相竞价,形势一片大好。并带着大家一起蹭礼部的工作餐——”

 大概是想起了礼部的饭,他喉头还可疑地动了动。

 李无廷点了点桌面,“那下了值呢。”

 陆伍想起拾一的分享,“下了值,就回府逼着两只公鸽子孵蛋。”

 李无廷,“…………”

 他仿佛没听清,“什么?”

 陆伍,“逼两只公鸽子孵蛋给他吃。”

 跟前有好半晌没有回应。

 片刻后,才听帝王似平静无波地开口,“他有这等闲心,都不知来御书房当值一次?”

 “罢了,你下去。”

 陆伍叩了个头一瞬消失。

 御书房内,德全简直恨铁不成钢:

 宁大人可真是,怎么不多念着念着陛下呢!

 他落在殿中的那身官袍早就着人洗干净了,既没有扔、也没让人送回去,就好生生地放在了御书房偏殿里。

 那不就是陛下想等人来了亲手还回去?

 德全自觉猜中了圣意,只恨人竟一天都没来过。

 他急得嗓子冒烟儿,瞅着李无廷沉冷的神色,大着胆子开口,“要奴才说啊,宁大人这是忙晕了头。做得这般出色,也不知道向陛下报喜!”

 李无廷淡淡瞥去一眼。

 他不知德全又在瞎揣测些什么,但有一点倒是没说错……

 干了这么久,早该来述职了。

 李无廷垂着眼睫默了会儿,还是没捺住那微微泛痒的手心,“宣人入宫。”

 德全大喜,“是!”

 ·

 宁府,主院。

 宁如深尚不知道这是两只公鸽,这会儿还蹲在鸽笼前,试图给它俩说亲。

 嘀嘀咕咕间,宫中忽然来人:

 “宁大人,陛下召见。”

 宁如深转头:……又是这个点?

 他随着小内侍一路进了宫中,快到御书房时,却看德全正从门口急匆匆迎出来。

 “德公公,好久不见。”

 “诶哟宁大人,你也知道久!”

 德全几步过来,压低声音叮嘱,“待会儿啊,你进去就主动问陛下‘臣的衣裳呢’,明白了吗?”

 宁如深:???

 他心头大震:不,他不明白——

 德全,“咱家可害过你?听咱家的哪次有错!”陛下定是等着亲手还那衣裳呢。

 几步间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口。

 宁如深不明所以,但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没错过。

 德全小声,“可记住了?”

 宁如深就应下,“记住了。”

 他一边跨入御书房,一边在心底默道:一会儿进去,就问——

 陛下,臣的衣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