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浴房里传来潺潺的水声,明雪霁在外间门卸妆，心里一阵雀跃。总算坐完月子了，大热天里坐月子实在不好受,按着规矩要整整一个月都不能沾水,不能走动出门才行,好在邵家各项事都开明,外公自己就是大夫，所以她这一个月里时常能够擦身沐发，天气好的时候也会在院子里散散步,但像这样痛痛快快洗澡却还是不行的,谁都怕她受了风留下病根。如今总算是出了月子，能痛痛快快洗一回了,元贞特地带她来了王府，这里新修了大浴房，引的是城外的温泉水，比在家里用浴桶什么的方便多了。
水晶帘一动，元贞进来了,向梳妆的侍婢们摆摆手,那些人连忙都退了出去，他快步走过来，拿起妆台上的梳篦：“我来。”
叮叮咚咚的簪环轻响,他低眉垂眼，一件件小心拆着，明雪霁从镜子里看着他，心里一阵安稳：“也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只有他们两个过来，孩子还留在邵家由杜月娘带着，这一个月里她要将养身体,孩子大多数时间门都是杜月娘带，元贞也时常帮忙，喂水洗澡换尿布什么的，每样他都弄过，明雪霁看见了都觉得诧异，从前是万万想不到他肯做这些事的，他一向没什么耐心，又不喜欢琐碎，真是难为他了。
“这会子多半吃饱了在睡觉，他在舅母跟前一直乖得很。”簪环都拆下来了，元贞拿起妆台上的梳子，小心地为她梳开头发，脸上便带了点懊恼，“哪像在我跟前？一刻都不肯消停。”
简直让他怀疑这孩子就是老天爷派来折腾他的，明明是刚满月的婴孩，偏偏精力旺盛之极，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门就是闹腾，太小了不会爬不会翻身，便只是手脚乱蹬，抓到什么都往嘴里塞，他烦了冲他黑脸，他就瘪着嘴呜呜啊啊一通乱叫，然后杜月娘他们就都劝他，说什么孩子活泼好动，不要太管着了。
什么活泼好动？根本就是跟他过不去，要不然怎么杜月娘带着的时候就乖得很，不哭不闹看见人就笑，一到他跟前就各种不安分。
“他还小不懂事，你大人大量让让他，”明雪霁从镜子里瞧着他，忍不住发笑，“我替他给你赔不是。”
早知道他心里不满，说孩子先前还在肚子里就踢他，说洗儿的时候故意往他身上尿，又说只要他抱就叫就闹，刚满月的婴儿哪儿有这些想法？多半是他没盼到女儿心里不痛快，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头。
头发乌压压的攥在手里，元贞看着她如花笑靥，低头吻了一下：“看你说的，我何至于那么小心眼，让你替他赔不是？”
自己也忍不住发笑：“这丑东西，专会看人下菜碟。”
对着她，对着杜月娘，甚至对着邵七都乖得很，唯独在他跟前不老实，专门跟他过不去，坏透了。
“不许说他丑，哪里丑了？”明雪霁从镜子里蹬他，“明明好看得很。”
“好好好，你说了算，你说好看就好看。”元贞不跟她争辩，笑着说道。
比刚生下来那会儿的确是好看多了，刚生下来那会儿简直就是个没长毛的兔子，皱巴巴红突突的，现在长开了，白白胖胖的，粉嘟嘟一张小脸，确实顺眼多了，都说鼻子眼睛像他，仔细看的话确实有点像：“反正嘴巴像你，怎么都不会难看。”
头发梳好衣带解开，元贞弯腰抱起明雪霁，笑容就暧昧起来：“我帮你洗。”
明雪霁心里卟地一跳，耳朵上红了。
一整个月子里他都忍着，算上生产之前那三个月，也有小半年了，可是不行呢，舅母悄悄嘱咐过，出了月子也得调养，这些事情还是要迟点才能行。搂着他的脖子，脸藏在他颈窝里，声音也不敢高：“现在不行呢。”
听见他慢慢沉下来的呼吸，他带着点笑，发着涩的声音：“知道。”
邵筠之跟他说过，当然不是直说，而是借着给他提醒月子里的禁忌，委婉地提了，所以他也知道，女人家生完孩子需要好好恢复一段时间门，一个月可是远远不够的。
他能忍，三四个月都忍过来了，还怕再忍忍吗？反正他也想好了，以后再不让她生孩子遭罪，要多久他都能忍。
打起帘幕进去，白玉砌成的汤池，边角的进水口凿成千瓣莲花，温泉水不急不缓流入，蒸腾着白汽，微微的硫磺气味。为着她偶尔说了句出了月子后想好好洗洗，他特地州府里昼夜赶工引了水砌了汤池，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帘幕垂下，遮挡住外面的光线，元贞飞快地给她解着衣服，她还是害羞，低着头不敢看他，元贞想笑，到一半时又停住，呼吸不字觉地紧了。
知道要忍，知道不容易忍，不过到跟前才发现，比想象中还是难了百倍千倍。手摸到抱腹的带子，她很快拽过去了：“我自己来。”
软软的手指拆着打成活结的带子，她比从前丰腴了许多，水润润的，就好像碰一下就会沁出汁水似的，呼吸越发紧了，她解到一半忽地走去汤池，元贞追过去，她躲闪着钻进水里，细细的脚踝，小小的脚，沾湿了踩住，让人心里都好像打湿了，踩一下，留一个脚印。
“簌簌，”元贞甩了衣服跟着跳进去，哗啦一声荡起水花，她低呼一声，脸上沾了水珠，温泉水滑的很，还有点腻，“我给你洗。”
白白的水汽蒸腾着，还有她甜甜的奶香气。润得很，视线里全是脂玉般的白，元贞慢慢撩着水，一点点揉着搓着，泡沫沾在水上，又被流动的水带走，需要拿出最大的意志才能忍住，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呢。
“松寒，”明雪霁脸上红透了，“我，我帮你吧。”
帘幕就算垂着，光线还是太亮，让人没处躲没处藏的，也只能紧紧闭着眼，凭着感觉去做。听见他低低的喘息声，那样绵密，让人心里砰砰乱跳，手里沾了点粘，又被流水带走，他又抓住她，怎么都不肯让她停……
回到邵家已经是傍晚，孩子本来正犯困，一看见他们立刻又精神了，挥着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冲他们叫，明雪霁心都化了，抱起来吻了下，又轻轻摇着哼着歌哄着，元贞很快接了过去：“我抱吧，别累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