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南城从夜里开始降雨, 伴随着凛冽的寒风，树枝被吹得东倒西歪，淅淅沥沥了一整晚, 直至次日清晨，雨才慢慢停下。

    西山柏油路面湿漉漉的，地上掉落许多树叶，混合着淡淡的清土气息。

    抵达西山墓园。

    宁卿在犹豫自己适不适合进去, 沈逾安攥住她的手，对视一眼，她弯唇随他共同走过去。

    前头沈恬顿足，将怀中的花束放在墓碑上, 半跪下来，声音低低的:“妈妈, 我们来了。”

    在这里，宁卿看到了墓碑上汪月的照片。她长得很漂亮, 沈逾安兄妹两的眉眼应该就是随了她。照片上的汪月面容娴静，唇边挂着一丝笑, 给人一种如水般的温柔舒适感。

    但她并没有看到沈林的墓碑。

    沈恬轻声说了很多话, 大多是她的生活碎片。说完沉默一阵, 抬手擦擦眼角的泪水，站起身低头经过沈逾安身边时:“我去那边看看。”

    不同沈恬的碎碎念, 沈逾安始终一言不发地盯着墓碑看。眼眸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深沉、静幽。

    宁卿看一眼他，忽然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对沈月的照片扬起笑:“阿姨，我叫宁卿，是您儿子的女朋友。”微顿, 她温声道:“您在那边好好的，放心，以后我会陪着他。”

    话落，她又偏头佯怒:“你都不跟阿姨介绍我吗？”

    沈逾安轻抬眉梢:“不是刚刚都自我介绍过了？”

    她掐掐他手指，“那和阿姨的儿子亲自介绍能一样吗！”

    他勾了下唇，反握住她手抬起来，语气混蛋又真诚:“昂，是女朋友，特黏人那种。”

    宁卿:“最后一句可以不用加！”

    她望着他眼底浅浅的笑意，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准备离开时，沈恬还没回来。宁卿不由四下逡巡，沈逾安在旁，声音冷硬:“她去看那个人了。”

    那个人？

    她微怔，反应过来。应该就是他们的父亲，沈林了吧。墓碑并没有和汪月的放在一起，但也在这座墓园里。

    沈逾安证实了她的猜想，“我妈的遗言，墓碑隔远一点。”

    见他又沉默，宁卿握住他手，将自己手心的温热传递给他。

    三人离开西山墓园，折回华庭。

    刚才回来的路上又下了小雨，他们没带伞，上车时衣服头发还是湿了点。宁卿和沈恬两个女生赶忙洗个热水澡。

    沈逾安给她们去买药预防感冒，回到华庭，沈恬刚洗澡出来。

    沈逾安已经把药冲泡好。她接过来，手捧着热乎乎的杯壁，“那个……”

    他正打算去隔壁把药给宁卿，听她出声便顿住看着她。

    沈恬手指紧紧握着杯子，忽然低头从他身旁匆匆而过:“对不起。”

    她那当时脱口而出的伤人之言，没多久自己就后悔了。在得知他为了自己的事在外奔波，在外人面前护着自己的样子后，懊悔不已。

    沈恬一度想和他道歉，那天是她情绪不好口不择言。她只想过自己没有了父母，却没有考虑到她哥，也和她一样。甚至比她承受得更多。

    可是说不出口，总觉得对他说这些话怪怪的。但不说又觉心里不安，于是每天纠结，煎熬，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这句话。

    心口便像是挪开了一块巨石，豁然开朗。也才知道，这短短三个字，并没有那么难言于口。

    宁卿从盥洗室出来，身上温温热热的，皮肤白里透红，屋子里开了热烘烘的暖气，她就穿着条藤萝紫的真丝吊带睡裙。

    本想着睡个下午觉，门却忽然被从外打开，沈逾安手上拿着盒感冒药，朝她看过来。

    她走近要接过，他却一把抱住她腰，毫无预兆地，清冽的气息兜头而下，对着她热烈地亲吻。

    她被动地承受着，不解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是为何。却仍任他予取予求，任他一路朝下，任他手指在四处点火。

    ……

    他抽回湿热的手指，宁卿红着脸觑了一眼，那干净修长的指腹此刻沾着水光，皮肤也发着白皱……

    她身与魂都被他捏软了在手，两只纤细的胳膊攀着他脖颈，整个人如同脱了骨，软绵绵像滩水挂在他身上，脸靠他胸口，微张着唇小口呼吸。

    她呼吸还不太稳，不忘催他:“快去洗手。”

    沈逾安身形未动，低下脸再度寻到她唇，这次没刚进门那会儿激烈了，只是含着她唇，轻轻吮磨着。

    以为他亲一会能停，没想到他今天格外磨人。把她抱在玄关柜上，细细密密地吻着她耳后，不厌其烦地向下再循环往复。

    早已察觉到他那处蠢蠢欲动，今天特殊的日子，他也在克制着。但既然都忍不住了，为什么还非得撩拨她，他自己憋着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