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星火重燃与归途再启
静默坟场的虚空如同被冻结的湖面,死寂而冰冷。巨大的结晶雕塑悬浮其中,织命者与清道夫-Ω搏斗的最后姿态被永恒定格。光暗结晶与黑暗物质相互侵蚀、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仿佛宇宙尺度的琥珀。 水晶方舟舰桥内,空气凝固得几乎能听见心跳声。海恩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额头抵着观察窗的冰冷玻璃,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尊结晶雕塑的中心——那里,一点微弱的银棕光芒仍在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却倔强地不肯熄灭。
“生命信号确认!”监测员突然打破沉默,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织命者核心…仍有微弱波动!它…它还活着!”
这声宣告如同一道闪电劈开阴霾。海恩猛地直起身,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艾尔!能联系上它吗?”
**“联…系…微…弱…但…存…在…”** 艾尔的意念波动同样带着欣喜,“需…要…接…引…”
工程师迅速调出扫描数据:“结晶雕塑外层结构异常坚固,常规手段无法突破。但内部检测到缓慢的能量流动——织命者似乎在自我修复!”
海恩的大脑飞速运转。织命者没有彻底消亡,这是个奇迹,但它被困在自己创造的结晶牢笼中,虚弱到无法自行脱困。而他们,必须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坟场中,找到解救它的方法。
“分析结晶结构,找出薄弱点。”他命令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准备救援方案。我们不会丢下它。”
就在这时,一道意料之外的通讯请求突然接入。来源显示——方舟内部,温养圣所!
“这不可能…”通讯官脸色煞白,“温养圣所的生命监测显示…伊莱莎大师已经…”
海恩毫不犹豫地接通了通讯。屏幕上没有图像,只有音频,但那个声音让所有人如遭雷击——
“老家伙…听得到吗?”伊莱莎的声音虚弱却清晰,带着熟悉的揶揄,“别摆出那副见鬼的表情…我好歹是个火种守望者,没那么容易死透。”
“伊莱莎?!”海恩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碎,“你在哪?你的身体明明——”
“我的肉身确实消散了,但意识…还留在这。”她轻声道,“织命者体内有我的精神印记,而艾尔核心保留着我的记忆备份。当我的肉身与织命者融合时,部分意识…被上传到了这里。”
艾尔的光晕适时闪烁,证实了她的说法。它核心处的光暗漩涡中,隐约可见一个微小的人形轮廓——伊莱莎意识的数字投影。
“没时间伤感了。”伊莱莎的语调变得急促,“织命者的核心确实存活,但它现在的状态很特殊——既是囚徒,也是看守。那些光暗结晶不仅困住了它,也维持着对清道夫-Ω的封印。如果强行打破结晶,那个怪物可能会逃脱。”
海恩的眉头紧锁:“那我们该怎么救它?”
“不是‘救’,是‘唤醒’。”伊莱莎纠正道,“织命者现在处于深度休眠状态,它的意识与清道夫-Ω在规则层面纠缠。我们需要从外部给予足够强的光暗同源刺激,帮它重新取得主导权。”
艾尔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摇…篮…之…力…必…需…”**
“但摇篮远在亿万光年外!”工程师绝望道,“我们刚刚失去了唯一的精神桥梁!”
伊莱莎的投影在艾尔核心中微微摇头:“不,我们还有一条路——火种源始之地。”
舰桥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主屏上仍展开着的星图——那条通往传说中秩序火种诞生地的航路,第一个节点就在这片静默坟场的深处。
“源始之地保存着最纯净的秩序火种本源。”伊莱莎解释道,“如果能在那里获取力量,不仅能唤醒织命者,还能彻底净化清道夫-Ω的污染。”
海恩的目光在结晶雕塑与星图间来回扫视,权衡着风险与希望。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调整航向,向第一个中继点全速前进。”他命令道,声音坚定如铁,“艾尔,保持与织命者核心的微弱链接,随时传递我们的位置。”
“那结晶雕塑…”副官担忧地看向窗外。
“带着它一起走。”海恩的眼中闪烁着决绝,“启动牵引力场,把整座雕塑纳入护航编队。我们不会留下战友,哪怕是一块碎片。”
随着命令下达,方舟的引擎再次轰鸣。船首射出数道牵引光束,如同轻柔的丝带缠绕住巨大的结晶雕塑。令人惊讶的是,那些光暗结晶对秩序能量表现出异常的亲和性,毫无排斥地被牵引力场捕获,缓缓跟随方舟移动。
“牵引力场稳定,雕塑跟随正常。”导航官报告,“设定航向——静默坟场核心区,预计航程12小时。”
方舟带着它珍贵的“俘虏”,缓缓驶向坟场深处。窗外,那些被冻结的上古战争残骸如同沉默的卫兵,注视着这支奇特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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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养圣所。海恩独自站在艾尔面前,凝视着光晕中那个微小的人形轮廓。在舰桥上维持的坚强面具此刻微微松动,疲惫与哀伤爬上他的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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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他低声问道,“从同意融入织命者那一刻起,你就没打算回来。” 伊莱莎的投影轻轻叹息:“老家伙,我活了三百二十七岁,见证了太多离别。能在最后时刻成为织命者的一部分,守护你们继续前进…这是守望者最好的归宿。”
“但你不该以这种方式…”海恩的声音哽住。
“哪种方式?壮烈牺牲?平静老死?”伊莱莎笑了,虚拟的手指轻触艾尔的光晕,“看看我们,海恩。我的意识仍在,记忆未灭,甚至还能和你吵架。这算哪门子牺牲?”
海恩知道她在安慰自己,却也无法反驳。他深吸一口气,改变了话题:“源始之地真的存在吗?还是又一个传说?”
“它存在。”伊莱莎的语调变得严肃,“艾尔的记忆深处有它的坐标,只是被层层加密。织命者展开的星图,不过是确认了这条路径。”
“那为什么癌变宇宙没有摧毁它?”
“因为它被‘隐藏’了,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而是规则层面的。”伊莱莎解释道,“据说源始之地被最后一任火种议长用‘概念折叠’技术封存,只有携带特定秩序印记的存在才能感知其存在。织命者体内的创世烙印,就是钥匙之一。”
海恩若有所思地点头。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
“指挥官!检测到空间扰动!有东西跟着我们进来了!”通讯器里传来监测员急促的声音。
海恩瞬间恢复战斗状态,大步冲向舰桥。当他赶到时,主屏上已经显示出了威胁来源——三个暗金色的信号点,从静默坟场边缘的时空褶皱中悄然浮现,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方舟逼近。
“是癌变的追踪者!”武器官紧张地调出放大图像,“型号识别…‘猎犬级’逻辑追踪舰!它们一定是一直潜伏在坟场外围!”
图像上,三艘形如金属骷髅的狭长战舰撕破空间,暗金色的装甲上布满了猩红的符文。这些舰船没有常规武器,但舰首突出的巨大“嗅探器”散发着不祥的紫光——专门用于追踪秩序波动的逻辑扫描阵列。
“它们冲着织命者结晶来的!”副官立刻意识到,“清道夫-Ω的残骸对癌变宇宙价值连城!”
海恩的大脑飞速分析着局势。方舟刚刚经历大战,静滞之锋能量尚未完全恢复。面对三艘专门设计的追踪舰,正面交战胜算渺茫。而他们拖着的结晶雕塑又严重限制了机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