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界限

许阳见楚玥不认,拖着尾音说道:“动刑。”

 

衙役们正要拉动木绳,霎时间,楚玥冲堂上之人大声说道:“大人,民女有证人。”

 

话毕,衙役门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许阳反问:“证人?”

 

“昨夜民女救火之时,世子也在场。”

 

许阳不屑,“你想让世子来替你作证?世子那是你想请就请,想来就来的。”

 

“无需劳驾世子,大人随意请个奴仆问一问就知道民女是否在说谎。”

 

见许阳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不会耽误大人多长时间,若是民女在说谎,甘愿认罚。”

 

许阳今早接了这桩案子,楚玥前脚刚走,就有小厮后登门来给自己送金子,说是自己知道凶手是谁,许阳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哪能不懂这是何意,这才将小武抓回府里,本来美美想着像错就错凶手抓到了让楚玥来指认完就结案,没想到现在居然还牵扯到世子府的人,但既然楚玥开口说自己有证人,不得不去请,甩了个眼神给身边的薛伍,示意让他去王府随意找个奴仆来。

 

一时间,大堂内只有许阳的抿茶声和楚玥不时的咳嗽声。

 

薛伍到了王府的时候,忍不住瞧了眼楚府,着实被烧得不堪入目,将目光移开,轻扣王府大门,心里一直祈祷别看见世子。

 

此时王府里面,谢衔星刚眠了一会才起床,萧长庭正在院子里陪江映月,等谢衔星起床一起去百骑司。

 

府内听见敲门声,江映月遣了翠春去,翠春刚打开府门,就听见来人说:“叨扰尊府,我是京兆府的衙役。不知昨夜楚府走水时,姑娘可在场?”

 

翠春如实点头,薛伍松了口气,“还劳烦姑娘去京兆府一趟。”

 

大院子里的萧长庭想去瞧个热闹,同江映月说:“姨母,我去看一眼。”

 

翠春正想向夫人禀报一声再跟着去,萧长庭就到门口了,见来的是个衙役,开口问道:“怎么了?”

 

薛伍没想到萧长庭也在谢家,赶忙弓着身子低头回道:“回萧小将军,我来请姑娘去京兆府做个人证。”

 

“作何人证?”

 

薛伍身子弓得更低了,“正是昨夜那场大火。”声音传到萧长庭耳朵里模模糊糊的。

 

“大点声,听不清楚。”

 

薛伍又大声说了一遍,额间不知何时冒了点虚汗。

 

萧长庭没回薛伍,转身问翠春:“他为何请你去?”

 

翠春脑袋晃晃,“不知。”

 

薛伍听见两人说话,生怕再耽误时间,万一碰上世子怎么办,着急说道:“是大人怀疑昨夜大火是楚商之女所作,她就说王府的人能替她作证,这才来请姑娘。”

 

“楚家女还活着?”

 

“正是。”

 

萧长庭无语:“我看你们家大人脑子是抽了,谁会放火烧了自己家?”

 

薛伍急忙点头附和:“是是是,只要姑娘去做个人证就行了。”

 

萧长庭对翠春摆摆手,“你去吧,我去同姨母说。”

 

薛伍直起身,心里一块石头刚落地,就瞧见有个穿着玄色右衽宽袍,腰间束带的人正在向自己走来。

 

是世子。

 

眼前一黑又弯腰躬下身,这一次躬的更低了。

 

谢衔星走到萧长庭身边,平和开口:“何事?”

 

薛伍又将话重述了一遍。

 

“京兆尹正在审何人?”

 

“回世子,是楚家之女。”

 

谢衔星眸底闪过一丝寒光,说道:“不用带翠春,我同你去,带路。”

 

薛伍知道自己回去定是免不了一通骂了...

 

最后谢衔星和萧长庭两个人一起去了京兆府。

 

坐在堂上的许阳远远就看见一团人影,待三人走进了才发现薛伍带回来的一个是世子,另一个是小将军,“噌”一下的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堂内,好声好气地说:“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世子和萧小将军亲临。”

 

薛伍走在路上出了一身汗,到了大堂内回到自己的位置了。

 

谢衔星的目光落在楚玥身上,看见她手上的拶子,剑眉微蹙。

 

萧长庭率先开口:“你不是要人证吗,我们就是人证。”

 

谢衔星指着楚玥手上的拶子,“大人这是何意?”

 

许阳侧过脸,使了个眼神让衙役们将楚玥手上的拶子拿掉,赔笑道:“并未动刑。”

 

“昨夜我亲眼看见楚商小姐冲进火场,若她是放火之人,何必来演这一出戏。”

 

“是是是。”许阳转身对楚玥道歉,“是我冤枉你了。”

 

楚玥因久跪双腿不免发麻,悠悠站起身,淡笑道:“大人明察秋毫,民女感激不尽。”

 

许阳哪能听不出楚玥语气里的暗讽,但是碍于这两个祖宗在这,吐了口气回道:“不敢当不敢当。”又觉得跪在地上的小武扎眼得很,对小武说:“你也起来,本官放你无罪了。”

 

小武身上受了刑,面色惨败如纸,双膝也因跪地红肿,起身实在困难,楚玥见状,蹲下将小武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扶着小武站起来。

 

萧长庭站在一边猝不及防地被谢衔星用手肘抵了一下,瞥向谢衔星,见他朝楚玥的方向轻点了一下头,便会意,走到楚玥身边将小武搭在自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