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章 周穆王
胖子喉结滚动,冷汗浸透了后背。·优,品,小`说?徃· +哽·新_醉/全¨陈忘川僵硬地站着,感觉思维都快要冻结。葛云衣的存在本身,就是这趟旅程中最恐怖的谜团。
最终,是葛云衣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她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刚才的质问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她转过身,金色的竖瞳毫无波澜地投向那条被星辉短暂照亮、旋即又被深沉黑暗吞噬的向下阶梯。
她迈步,冰冷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踏上了第一级布满狰狞青铜纹路的台阶。
陈忘川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恐惧和一丝绝境中的无奈。退?无路可退。
留?头顶是倒悬的茧林和怨毒的吟唱,脚下是刻满名字的骸骨,身边是这深不可测的“同伴”。
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满心的惊悸,亦步亦趋地跟在葛云衣身后,踏入了这条通往终极秘密的甬道。
“老陈,这娘们越来越看不透了”
“嗯,跟上吧!反正现在死不了”陈忘川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也很奇怪,对吧,这娘们懂的太多了,咱俩好像被他牵着鼻子走”胖子说道。
“如果这次不死,出去一定要问个清楚”陈忘川说完,快步走上前去。
甬道内部异常宽阔,由整块整块巨大无比的暗沉青铜铸成。
两侧的青铜壁高耸入黑暗,上面布满了更加古老、更加狞厉的浮雕。空气在这里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星辰尘埃的冰冷、甜腻虫巢的腐朽、以及一种…
浓得化不开的、如同无数亡魂低语汇聚而成的历史怨念!
手电光柱在黑暗中艰难地刺破浓稠的黑暗,照亮了甬道两侧的青铜壁。
当光线扫过那些浮雕时,陈忘川和胖子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壁画! 极其精美、又极其恐怖的壁画!
壁画的风格带着浓烈的西周早期狞厉之美,线条粗犷有力,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和血腥的仪式感。内容…触目惊心!
“老陈 你看这壁画”
陈忘川也是吃惊,因为这壁画他们刚刚经历过。
第一幅:描绘了一座笼罩在银色月光下的宁静村落(银月村!),村民们正在举行某种古老的祭祀,神态虔诚。
然而画面一转,天空裂开,燃烧着诡异火焰的巨大陨石坠落!村落被毁,村民惊恐奔逃,却被无形的力量束缚、扭曲,身体开始长出诡异的虫肢和甲壳!
第二幅:中心人物是头戴王冠、身着华服的周穆王(形象威严而阴鸷)。他站在一处高台上,下方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正是那些被陨石异化的银月村民!
他们的身体被强行剖开,无数闪烁着诡异光泽的、如同活体金属般的“虫髓”被提取出来!
穆王手中托着一个容器,里面盛满了这些蠕动的“虫髓”,眼神狂热而贪婪!
第三幅:画面更加血腥!祭坛之上,姜后(虽然面容扭曲,但服饰和头冠特征明显)被数条青铜锁链贯穿西肢,高高悬吊!
她的腹部被剖开,一个模糊的婴儿轮廓被强行取出(画面刻意模糊了婴儿的细节,只留下一团混沌的光影)。
旁边,无数姜后的旧部被投入沸腾的青铜熔炉,他们的身体在熔炉中扭曲、变形,最终被铸造成倒悬的青铜茧!
第西幅:周穆王站在一座巨大的、由无数骸骨和青铜构筑的祭坛核心(正是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衫?叶`屋? !首~发+
他一手高举着一个由头骨制成的酒器(“卮”!),里面盛满了散发着幽光的液体(“髓”!),另一手则托着那个从姜后腹中取出的、包裹在混沌光影中的婴儿轮廓!
祭坛周围,无数扭曲的符文亮起,连接着天穹之上一个巨大而模糊、散发着无尽威压的…“天”之轮廓!
这些壁画,用最首观、最血腥的方式,将他们之前的遭遇和葛云衣身世的恐怖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
陈忘川看得浑身发冷,胖子更是脸色惨白,几乎要呕吐出来。
葛云衣的脚步却没有任何停顿,仿佛对这些描绘着她自身悲惨起源的画面毫无感觉,只有她皮肤下那些青铜脉络,在壁画光芒映照下,似乎搏动得更加急促了一些。
当手电光柱继续向前移动,照亮甬道更深处的壁面时,不再是浮雕,而是…铭文!
那是用极其古老、如同刀劈斧凿般的金文,混合着一些更加原始的巫祝符号,深深镌刻在青铜壁上的文字!
字迹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
陈忘川强忍着巨大的不适和惊悸,用手电光仔细辨认着那些如同诅咒般烙印在青铜上的文字:
“穆王十七年,西王母使献三陨:”
“西王母使?!” 陈忘川心头剧震!传说中昆仑仙境的主宰?这长生之术的来源,竟然真的牵扯到了神话中的存在?!
文字继续:
“一陨化昆仑墟(精神永生),”
文字旁刻
着一座云雾缭绕、如同仙境的巨大山峦虚影,山峦核心处,一块闪烁着七彩流光的陨石悬浮,散发出令人心神摇曳的奇异波动。
“一陨化雷渊城(肉体虫蜕),”
旁边刻着一座笼罩在雷霆与黑雾中的诡异城池轮廓,城池深处,无数扭曲的虫形阴影在蠕动、蜕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腥气(正是银月村的后续!)。
“一陨藏东海龛(未启)…”
最后刻着一片波涛汹涌的东海,海底深处,一个极其隐秘的、如同神龛般的洞穴轮廓若隐若现,里面一团混沌未明的暗影沉睡着。
三块天外陨石!三种截然不同的“长生”途径!昆仑墟的精神永生!雷渊城的肉体虫蜕!以及…东海深处那未知的、未启的第三陨!
然而,铭文的最后几行,笔锋陡然变得凌厉、充满杀伐之气,字迹也深了许多,仿佛刻字者带着滔天的愤怒和恐惧:
“然虫髓噬魂,王诛使毁书,以绝天下望。”
“虫髓噬魂?!” 陈忘川的声音带着颤抖,“难道…那源自雷渊城陨石的‘肉体虫蜕’之法…提取的‘虫髓’…有可怕的副作用?!会反噬魂魄?!”
“诛使毁书?!” 胖子也看懂了关键。
“他娘的!周穆王把献陨石的西王母使者给宰了?!还毁了记载长生术的书?!为了…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方法的缺陷?!好狠!”
铭文的最后,没有落款,只有一行更加潦草、更加扭曲、仿佛刻字者精神濒临崩溃时留下的血淋淋字迹:
“…希望…会骗了自己…孤…拿走了它…”
“希望会骗了自己…拿走了它?” 陈忘川反复咀嚼着这句没头没尾、却充满了无尽绝望和自我欺骗意味的话,巨大的寒意将他彻底包裹。¢欣/丸~ - ^神?占· .追*蕞*鑫\漳_节,
“它?指的是什么?是那‘虫蜕’的缺陷无法克服?还是…那东海深处未启的第三陨?周穆王…他最终选择了什么?他拿走了什么?他…成功了吗?”
他猛地看向走在前方、身影几乎融入黑暗的葛云衣。
她的存在,她体内那非人的青铜脉络…是否就是周穆王“拿走它”的…最终结果?
一种融合了“精神永生”、“肉体虫蜕”甚至可能掺杂了“东海龛”未明力量的…扭曲产物?!
葛云衣的脚步,在甬道的尽头停了下来。
陈忘川和胖子停在葛云衣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看着那扇仿佛隔绝着终极秘密与终极恐怖的巨门,
看着石壁前那个沉默冰冷、身世如谜的背影,只觉得甬道壁画上那血腥的画面和绝望的铭文,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希望会骗了自己…周穆王,你拿走的“它”,究竟是什么?而站在前面的这位…又到底是什么?
甬道的尽头,并非预想中的墓室或地宫,而是一个…巨大得令人窒息的天然洞穴!
洞穴穹顶高耸入无尽的黑暗,看不到尽头。而洞穴的中心,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的,是一个…池!
但这绝非寻常的水池!
池中充斥的,是一种粘稠、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银色流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