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 章 前世旧债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忘川(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他猛地抓住桌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他不倒下的东西)。^纨~夲*榊+戦, *追+醉/芯-章¨截\
他死死盯着林玲珑,试图从她那却冰冷声音上找出谎言的痕迹。
“关于我太爷爷……还有鬼哭峡……这些连陈家内部都讳莫如深,你怎么可能……”
林玲珑没有首接回答,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某个极其遥远而恐怖的场景。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带着一种追忆往昔的沉重,却又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因为当年……不止你太爷爷一个人,‘活着’爬出了鬼哭峡。”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陈忘川的心上,
“我的外祖母……她也‘回来’了。”
“什么?!” 陈忘川(如遭五雷轰顶,身体剧烈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这消息比爷爷去了鬼哭峡更让他惊骇!一个太爷爷的惨剧己是家族无法愈合的伤疤,现在竟然又牵扯出另一个?
他脑中一片混乱,失声问道:
“你的外祖母……她也去过那里?!”
“是的。”
林玲珑缓缓转回头,眼神幽深如古潭,映着陈忘川惊惶失措的脸,
“和你太爷爷一样……拖着那副被诅咒的躯壳,在雷雨夜爬回了家。也一样……” 她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肯定,
“仅仅撑了三天。症状……一模一样。”
陈忘川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太爷爷那铁青浮肿的脸、浑浊疯狂的眼珠、散发着甜腻腥臭的破袍、无法控制的抽搐、喉咙里非人的嘶吼……
这些深埋在家族记忆最深处的恐怖画面,此刻无比清晰地翻涌上来,带着加倍的寒意。
他仿佛看到同样的惨剧,在几十年前,在林家重演!两代人,两条命,同一个地狱,同一种绝望的死法!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攫住了他,那不仅仅是对爷爷安危的担忧,更是对一种跨越家族、如同附骨之蛆般无法摆脱的恐怖宿命的恐惧!
“不可能!” 陈忘川(几乎是吼了出来,带着一种绝望的抗拒)。“我爷爷……他比谁都清楚鬼哭峡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的魔窟!是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吐出来的绝地!
太爷爷的惨状他从小就听,刻在骨子里的教训!就算……就算里面有天大的宝贝,是金山银海,是长生仙丹,他也绝不会去!他不可能拿命去赌!”
爷爷的谨慎、对家族禁忌的敬畏,是陈忘川心中爷爷最鲜明的特质。
林玲珑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近乎残酷的弧度,她看着陈忘川,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尚未认清残酷现实的孩子。\暁?税_宅¢ ,更+欣~罪_全^
“如果……”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致命的穿透力,像毒蛇吐信,
“是‘它’出现了呢?”
话音未落,林玲珑的手伸进了她贴身的口袋里。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或者说忌惮)的谨慎。
当她把手掌摊开在昏黄的灯光下时,掌心赫然躺着一件东西——
一块残破的玉简。
那玉简色泽暗沉,非金非玉,材质极其古怪,像是某种深埋地底亿万年的矿石,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纵横交错的天然纹理,纹理深处隐隐透出一种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幽绿色泽。
玉简的边缘碎裂不齐,形状奇特,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极其古老、扭曲怪异的刻痕符号,仅仅瞥上一眼,就让人眼球发胀,心神不宁。
陈忘川(在摸到那玉简的瞬间,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一股极其强烈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和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他甚至不需要仔细辨认,身体的本能反应己经先于意识——他猛地从自己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了那块残破玉简!
仔细的用手摸索那两块玉简,材质、色泽、纹理都一模一样,但那断裂的轮廓……严丝合缝! 它们就像被强行撕裂开的两半心脏,此刻终于要重新拼合在一起!
“这……这不可能!” 陈忘川(失声惊叫,声音都变了调),巨大的震惊让他几乎握不住自己手中的玉简,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我…………”他最后没有说出自己这块玉简的来历。
“你不想说?没关系!” 林玲珑打断他,声音冰冷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你爷爷手里的不过是一份拓本复刻的赝品!或者说……是真正玉简一部分信息的‘影子’。”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那块散发着诡异幽光的残片,那幽光似乎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流转,如同活物。
“而我外祖母当年从鬼哭峡带出来的……是实质。是浸透了那个地方邪气和不祥的……本体碎片之一!”
巨大的信息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陈忘川混乱的思绪上。拓片,仅仅是一个拓片,爷爷都视若
珍宝、从不离身、甚至可能因此……?
“这……这和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陈忘川(陈忘川似乎想到了什么,异常的平静)“就算……就算你外祖母带出了什么鬼东西,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为什么我爷爷会……”
“因为‘信’。”
林玲珑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低沉,仿佛在陈述一个来自幽冥的预言。
“就在一个月前。你爷爷,还有我唯一的叔叔……几乎在同一时间,都收到了一封……信。-精′武?暁′税?枉? -醉,欣¨漳¨結+更\薪/快`”
“信?” 陈忘川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比鬼哭峡更阴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没错。” 林玲珑的眼神变得极其锐利,仿佛能刺穿人心。
“一封没有署名,没有邮戳,甚至无法追踪来源的信。信纸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带着腐朽气味的暗黄色草纸,上面的字迹……
是用一种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液的颜料写成。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语,却像最恶毒的诅咒……”
她微微停顿,似乎在回忆那信上每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字,然后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复述出来:
“‘鬼哭峡,门将开。’”
“‘玉简归位,天下无同。’”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风声似乎也停了,只有那盏昏黄的台灯,灯丝发出极其细微的“滋滋”声,
光线诡异地闪烁了几下,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如同无数挣扎的鬼影。
陈忘川手中的玉简仿佛突然变得滚烫,又仿佛冰冷刺骨。
他低头握着那两块即将拼合的残片,那幽绿色的纹理似乎在灯光下流动得更加明显了。
爷爷、林玲珑的外祖母、太爷爷、林玲珑的叔叔、鬼哭峡、诡异的玉简、带血的信笺……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恐怖,所有的宿命,仿佛都在这两块即将拼合的玉简碎片上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