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吞邪者(第2页)

 

要去北夏国,需得从龙头港渡霜海过去。龙头港就在邵州月头岛……

 

刚过亥时,夜色浓重,头顶飘着大雪。

 

偏僻小道上出现一辆两牛拉着的车,哐啷啷,轧过不太平整的土路。

 

驾车的银发男子裹着厚厚的暗色斗篷,在他身旁,车厢挂着的帘子间露出双手。

 

那手冷白细长,藏在双半指手套下,袖口上紧绑着的红绳多余出很长,正随车颠簸摇晃着。

 

车帘掀开。

 

里头的人钻出来,头顶编下来的辫子垂在肩膀,墨色夹衣上的银纹泛着浅光,她坐好后,将下巴往毛领里藏了些,叹出口白气。

 

然后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的男子:“你要的路书。”

 

她说完,把辫子甩回背后,看着两边凄凉的场景,等待那人的回复,过了不久,听对方轻啧着道:“唉,不好,这路上没有驿站。”

 

“不过也快了,估计到邵州也就明日夜里,要不咱们玩点刺激的,赶个夜路如何?”

 

黎难发出邀请,从手边拿出一个方盒,送到岚烟怀里。

 

她打开,是盒桂花糖。

 

像是在用这个引诱她答应他这个请求。

 

“可以。”

 

“得嘞。”

 

这一路,黎难总是特别积极,就像现在。

 

几天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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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跑出结界时,岚烟问过黎难,她觉得此后自己带着个移动靶子一样的黄泉斧,难免不是个好去处,就想让他想清楚再和她一道完成血书上的事情。

 

可那人听后,不屑轻哼,道,他做这件事只是受人之托,凑巧和她同路罢了。

 

岚烟本来还有些不信,直到黎难一口气带她去拿了提前做好的路引,还有新裁的冬衣,再牵来老早等在就近县中的牛车。

 

真像是这人为自己上路而做好的准备,可就是……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比如,属于她的杞国人身份的路引是如何来的?新合身的衣服又是何时做的?

 

黎难眼睛一闭,只说是两百年前都准备好的。

 

岚烟不信,他就后退一步讲说,这些东西都是他一个老鼠兄弟这些时日才送来的,因为他对她能够醒来这事有心灵感应。

 

“不过若是我猜测有误,你真的一睡不起,那一年之期到,我也是要自己去的。这总该信了吧。”他说。

 

其实对方也根本没有给岚烟再质疑的机会,反正当时已经跟着他上路了。

 

二人白日赶路,晚上寻个客栈休息,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黎难的身家性命真是性命,他们路上的开销,全部都是从里面摸出来的。

 

就是可惜,那绒布里什么样,她一直没看过到。

 

就连刚才去拿的路书,也是黎难别在包袱口上的。

 

她抱臂靠在车门上,拆开一个糖块含在嘴里。

 

深冬的风能将人面皮刮下来一层,车行得慢,耳里也全是呼号和鬼怪嚼牙似的木轮声。

 

虽是杂音绕耳,可岚烟却是觉得安静,静得冻人。

 

她又拆了块糖,抬手哈了口气搓搓脸颊,打破车上静止的画面。

 

黎难斜睨了她一眼,忽地说:“听过书生与妖的故事吗?”

 

岚烟必然是没听过的,黎难自知废话,这句话讲完,也不听她的回答,又自顾自道:“冷夜无聊,我就讲另一个故事给你解解闷。”

 

哪里会有这样的人……

 

岚烟又吃一个糖,将那冻得瓷实的糖块咬得嘎嘣响。

 

旁边那人闻所未闻,闭上眼,摇头晃脑:“咳咳,人常说北郊林中有一兽,名曰吞邪。”

 

她看了眼旁边林子。

 

“吞邪者,吞发食恶念,专挑子时过路的男女。”

 

她瞅瞅当下天色。

 

“人有念头无数,其念聚于百会生出发,恶念占其大头,被吞邪吃掉,轻则痴傻,重则命丧黄泉。”

 

她摸摸头顶长发,看向黎难。

 

有点好奇这人脑袋顶秃了一块会是什么样子。

 

“咳!”

 

他睁开一只眼看她,警告般咳嗽一声,继续说,“此兽善学,类人,五尺有余,塌鼻大嘴,手长至脚背——话说从前……”

 

他清清嗓子,准备开始这个故事,然而岚烟却忽然拍了拍他的胳膊:“是不是还漏掉了什么没说?”

 

黎难装作被打断后的微恼,睁开眼看去,刚想说句“你要质疑我”,但见岚烟抱着手认真盯向前方,喃喃道:“他是不是只有头顶一圈长着头发。”

 

顿时,鸡皮疙瘩窜上黎难背后。

 

他猛地拉住缰绳,看向阴森幽暗的林间小路。

 

只见那大雪纷飞中,有个不停向前爬动的人,在他身边,立着个矮瘦的人,仅一股长发顶在脑袋上,随风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