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冥瞳 作品

第453章 麻石麻劫(第2页)

 灵溪将活泉的鲜水浇在麻筋石上,鲜气顺着麻筋石的纹路钻进泉眼,泉里的灼红慢慢褪去,露出原本的清绿。灼麻怪的气团里,暗红色渐渐被淡绿取代,那是被它吞噬的“活麻”在苏醒。

 “麻是跳的,不是烧的!”阿杏爬上麻筋石,从石缝里掏出颗老麻椒——那是去年的陈椒,麻劲醇厚却不燥,“你看这麻,窜得欢,却不伤人,这才是钻山麻的魂!”

 老麻椒的活麻气钻进灼麻怪的气团,气团剧烈抖动,最后化作颗饱满的钻山椒,落在灵溪的香勺里。麻泉的水重新变得清冽,舀起一勺喝,麻劲从舌尖窜到头顶,像无数小手在给脑壳挠痒,舒坦得人直眯眼。

 镇民们摘了新麻椒,揉碎了撒在刚出锅的面条上。第一口,麻劲跳起来;第二口,鲜气裹着麻;第三口,竟渗出点甜,辣得恰到好处。

 “这才是咱麻石镇的味!”老镇长端着面碗,眼泪都笑出来了,“刚才那灼麻,吃着像受刑,哪有现在这滋味,活着都带劲!”

 个做麻椒酱的老汉,拉着弟子们讲起麻经:“炒麻椒,火大了出焦味,火小了出腥气;磨麻面,粗了扎嘴,细了没魂。这麻啊,就得像咱镇民的性子,烈是烈,却烈得透亮,不藏着掖着。”

 夕阳把麻石镇的影子拉得老长,麻泉的水映着晚霞,绿里带着点红,像杯调好的麻椒酒。弟子们坐在泉边,分吃着镇民送的麻饼,麻劲在舌尖跳着舞,跳得人心里敞亮。

 “原来麻过了头,比辣还难受。”小虎咂咂嘴,“就像玩笑开重了,逗乐变成了伤人。”

 远处的山坡上,陈浩天看着麻石镇飘起的炊烟,烟里的麻与甜、酸与鲜缠在一起,像支热闹的唢呐。

 李二牛嚼着颗钻山麻,麻劲窜到头顶,他却笑得直拍大腿:“这味够劲!看来不管是啥味,都得有个谱,过了谱,再好的东西也成了糟糠。”

 鸿蒙塔的厨房里,新磨的麻椒粉正被撒进炖着的汤里。汤里的辣、鲜、麻打着转,像几个调皮的孩子,闹得欢,却不打架。

 陈浩天看着汤里翻滚的味道,突然觉得,这三界的味,就像这锅汤,少了哪样都不完整。麻得跳、辣得烈、甜得绵、酸得锐、咸得沉、鲜得活、涩得清……凑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百味”,才是让人舍不

得放下的人间。

 锅里的汤还在咕嘟,弟子们在灶边记着火候,眼里的光,像刚点燃的灶火,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