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的人,我自己来护(第2页)

 “不疼。只是怕一会儿回府时,叫人察觉。” 

 他端正地坐着,目光柔柔和和地落在卫邀月身上,盯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不禁上扬。 

 卫邀月没看见他的表情。 

 她只在意那伤。她伸出手,想触摸,又缩了回去。前后左右地看了一圈,最后想起什么似的,从身上摸出一块帕子来。 

 那是贺兰枭留给她的帕子。 

 “将军若是不介意,我帮你用这帕子蘸一蘸。你穿的是黑色衣衫,血渍若是干了,也不会太明显。” 

 贺兰枭看了眼她手里的帕子,眸光中更渗出了一抹暖色。 

 “好。” 

 卫邀月微微探身,手心紧张得湿润。马车毕竟不稳当,她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贺兰枭。 

 “这帕子,你一直带在身上?” 

 卫邀月全神贯注,有点儿没放心上:“啊对,想着有机会时还给你。” 

 “不必紧张。” 

 “我没紧张。” 

 贺兰枭的语气中带着笑意:“你出汗了。” 

 卫邀月这才直了直身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我就是,有点怕弄疼你。” 

 “不疼。” 

 贺兰枭掀起帘子看了眼外面:“快到了。” 

 衣服外层干得倒是差不多了,卫邀月只怕伤口仍然渗血,下了马车,又浸透过来。 

 “少主,到了。”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时间有点紧迫,卫邀月没来得及多想,伸手便拉开了贺兰枭的衣领,将帕子叠得厚厚地,塞了进去。 

 她莫名心虚地看了眼贺兰枭,解释道:“将军别误会,我是怕你渗血,塞帕子进去挡一挡。” 

 贺兰枭别过头去,还没等开口,车门却一下子被人推开。 

 卫邀月下意识地捂着贺兰枭的胸口,挡在他面前。 

 推门的是燕慎。 

 他张大了嘴巴指着马车内亲密无间的两人:“你……你俩干嘛呢!?” 

 “三殿下,你……怎么不敲门呢?” 

 “我还打扰二位了呗?” 

 “不是不是不是……”卫邀月看了眼贺兰枭,先行起身下车,拉着燕慎进了府门。 

 “你做甚啊,我找扶光有事!” 

 “奴婢找您也有事。” 

 卫邀月只想支开燕慎,好让贺兰枭脱身。 

 “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奴婢……奴婢不堪受辱,心中郁闷,想找殿下替我做主。” 

 燕慎眉毛耷拉着:“我给你做主?你是贺兰枭的奴婢,你找他去啊。” 

 卫邀月拉着燕慎在湖边石凳上坐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想出个由头来。 

 她一拍大腿:“欺负我的,就是贺兰枭啊!” 

 “他?他如何欺负你了?” 

 “他非要我住到他院儿里!” 

 燕慎一仰脖:“我没听错吧?贺兰扶光,他竟如此轻薄?!” 

 “那倒也不至于这么说。他是让我住到他院子里,又不是让我睡进他被窝里。” 

 “有区别吗?” 

 “区别很大好吗?” 

 “很小。非常小。几乎没有区别。” 

 卫邀月还真没想到燕慎会对这件事有那么大反应。 

 “至……至于吗?” 

 燕慎接着分析:“贺兰枭不爱与人打交道,更别提跟女人打交道。你这种情况,放他身上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倒是更擅长跟那些刀枪棍棒相处,指不定晚上睡觉都要搂着兵器呢。” 

 卫邀月嘴角抽动:“啊?” 

 “他最钟爱的兵刃,负心剑,你知道吧?从不离身,日日擦拭。还有你听听这名字,负心?都说有负心汉,负心女,负心郎,谁会把负心这个词用在剑上啊?” 

 听完这话,卫邀月失声笑了出来。 

 “此负心非彼负心。负心剑,是背负初心的含义。” 

 燕慎奇奇怪怪地打量着卫邀月:“你怎么知道?我都不知道。” 

 她能不知道吗?当初为着想出这么个有腔调的名字,卫邀月可是骄傲满意得很。 

 “我……也是听说。” 

 “哦……”燕慎琢磨着点头,又突然一拍大腿:“不对啊,这事儿你找我有用吗?咱俩有那么熟吗卫娘子?” 

 卫邀月谄媚地拍马屁:“这不是看三殿下您菩萨心肠嘛。谁不知道您和将军关系最好?他是个冷血无情的,您可不一样。您为人亲善,宅心仁厚,爱民如子。” 

 “得了吧。”燕慎摆了摆手:“什么亲善?无非是不得圣恩,没有皇家威严罢了。” 

 “您是天潢贵胄,威严天成。您只是心地善良,不愿摆架子。” 

 这话好听,也是心里话。

 卫邀月笔下的三皇子燕慎,没任何歪心眼儿,单纯仁厚,为朋友两肋插刀。 

 他仗义到什么程度呢? 

 仗义到甚至可以帮着贺兰枭,图谋自己燕氏的江山。 

 燕慎突然伤感起来:“若真如此,为何我从不被父皇看重?” 

 他惨戚戚地瞅着卫邀月,问:“你知道吗?皇子诞世,太常寺都会提前拟几个字,让陛下选。而我不同。我的的名字,是父皇直接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