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觉醒边缘，人性抉择

我醒来的时候，柳思思正坐在床边。

 她一手握着笔在本子上记录什么，另一手轻轻搭在我腕脉上。

 听见动静，她抬起头来，眼神里有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安心。

 “你终于醒了。”她声音很轻，“昏迷了快一个小时。”

 我撑起身子，头还有些晕，但比起刚才那种几乎要被撕裂的混乱，已经好了很多。

 镜像协议、复制体、观测者计划……这些词仿佛毒蛇一样缠绕在我脑子里，但我没有再问自己是谁。

 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不是谁的复制品，也不是某个程序的代码。

 我是丁致远，一个从废墟里爬起来的人，一个用命去追凶的人，一个一次次站在死亡边缘却不肯退后半步的人。

 哪怕我是假的，我的选择也是真的。

 我坐直了身子，对柳思思说：“我要见韩东。”

 她点点头，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接过时，她的手指无意间碰到我的掌心，那一瞬间的温度让我心头一暖。

 韩东的临时工作站设在一栋废弃的老楼地下三层，我们赶到时他正盯着三块屏幕来回切换的数据流，眼睛都快贴到屏幕上去了。

 “你们来了。”他没回头，一边敲键盘一边说话，“我刚刚破解了‘镜像协议’的核心算法模型，里面提到了一个关键节点——‘观测者4号’。”

 我走到他身后，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代码和图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个‘4号’是什么？”我问。

 韩东停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它是整个观测者计划的最终阶段。”

 他转过身，表情严肃得可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的目标是通过系统性干预人类社会的关键节点，实现对全球犯罪率的完全控制。”

 “换句话说，它不是单纯地监控犯罪，而是引导甚至制造犯罪，并从中筛选出最‘有价值’的个体进行改造和利用。”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柳思思低声问：“那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不只是某个组织，而是一个试图操控人性的存在？”

 “不止是人性。”韩东的声音低沉，“而是整个社会结构。”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开口：“我们有多少时间？”

 韩东咬了咬牙，说出一句话：

 “不到72小时。”

 话音刚落，安雨桐也赶了过来。

 她脸色发白，语气急促：“我监测到整个系统正在重启，所有的数据链都在重新激活。这不是演习，是实打实的启动信号。”

 她看着我，眼里带着一丝担忧：“我们可能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

 上面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拼凑出来的线索图：反系统组织的核心据点、疑似部署“观测者4号”的几个地点、以及所有曾与镜像协议有关的实验站点。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我说。

 韩东抬头看我：“什么意思？”

 “你继续破解数据，越深入越好。我要你在72小时内找到‘观测者4号’的控制端口，至少让我们知道它会从哪里开始运作。”

 韩东点头。

 我转向林若兮：“你那边进展如何？”

 她早已换上一身黑色战术服，冷声回答：“我已经混入了反系统组织外围，再过两天就能接触到他们的核心成员。”

 “很好。”我说，“想办法搞清楚他们对‘观测者4号’的真实意图，以及他们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最后，我看向柳思思。

 “跟我走。”

 她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你要去哪？”

 “其中一个疑似部署点。”我目光坚定，“既然我们只有72小时，就不能等它主动发动。我们要先一步切断它的触角。”

 柳思思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好，我去准备装备。”

 韩东忽然叫住我：“等等。”

 他递给我一个小型终端装置：“这是新开发的追踪模块，可以让你在进入高危区域时实时上传数据，一旦有发现，我能第一时间接收到。”

 我接过，点头：“谢了。”

 安雨桐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们所有人，然后低声说：“我会继续监控系统动向，有任何变化立刻通知你们。”

 我转身走向出口，脚步坚定。

 风从门外吹进来，卷起一阵尘土。

 我站在台阶上，望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

 我不知道真正的丁致远是谁，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那个失败实验中唯一幸存的样本。

 但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是我自己的选择。

 而这，就足够了。

 “走吧。”我对柳思思说。

 她跟在我身后，一句话也没多问。

 夜色渐深，城市灯火闪烁如星河。

 可我知道，在那些光亮之下，黑暗正在悄然蔓延。

 而这一次，我不再逃避。

 我要做的，就是走进那片黑暗，把真相带回来。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