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啪。  一声轻响，于业的钢笔滚落到了地上，惊醒了正在发呆的于业。 

 不知不觉，整个221基地理论部全体成员已经熬了一个通宵，计算机的工作的嗡鸣声和算盘子拨动的声音就没有停歇过。 

 于业朝窗外一看，竟然不知不觉间天光已经大亮了。 

 他用目光扫过这理论部计算所在的大厅，有三分之二的研究员手中的笔还有桌上的算盘都已经停止了拨动，他们的目光或投向前排几个负责汇总数据的小组长，或者将目光投射在于业的身上。 

 整个办公大厅的气氛非常凝滞，如同开春将要化冻却还没有化冻河水，暗流汹涌。 

 只剩下笔尖与草稿纸相互摩擦产生的声音，沙沙作响，搁笔的研究员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赵忠尧和他身边的稼先以及光亚等几个学生。 

 计算机的纸带也停止了输出，只有一片安静，留下几个红绿指示灯在有节奏的跳跃和闪动。 

 其他人的数据都汇总到了赵忠尧教授手里，由他来做最后的汇总和计算。 

 明明只有三五步的计算，明明这样的计算对赵教授来说是手拿把掐的，但是他每一步都算得非常的仔细和精准，必须要经过再三验算以后才会写在记录本上。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屏息凝神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等着最后的结果，但是后来这些研究员都有些坐不住了，开始朝着赵教授所在的方向聚拢而来，已经把他围在了中间。 

 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影响到了赵教授的汇总计算。 

 虽然于业也很期待，但是他还是把持住了，没有冲过去看着赵教授计算，他在等。 

 每逢大事有静气。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需要沉住气。 

 于民倒是有些不受影响，全场就他和于业两个人没有围拢在赵教授周围，他并没有实际参与到这个项目中，另外他此时已经沉浸在解答那个热核聚变的难题，无法自拔。 

 呼。 

 没等多久，一声重重地出气声在办公厅内回荡。 

 粗重的呼吸声并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而是在场除了于业和于民两个人以外其余所有人发出来的。 

 所有人如释重负。 

 赵忠尧教授握着手中的钢笔，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把最终的演算结果抄录在了工作记录本上。 

 等到这个结果抄录完以后，他合上工作记录本，走到于业面前。 

 “厂长，我们的工作结束了。” 

 声音很平静，但是于业能够感受到他古井无波的面容之下所隐藏的波涛汹涌的情绪。 

 于业看了赵教授一眼，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拿开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张白纸，把一个值域摊开放在了赵忠尧教授的面前。 

 赵教授眼神微微凝滞，他没想到于业已经提前给出了预估的值域。 

 赵忠尧没说什么，也摊开了自己的工作记录本放在旁边，与那值域相比较。 

 计算的结果，不偏不倚落在值域之中！ 

 嘶！ 

 赵忠尧教授倒抽了一口凉气，旋即又是一股巨大的欣喜涌上心头。 

 “厂长，我们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