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洞天 作品

第191章 七星岗危机

七星岗危机 在这个寒冷的凌晨,

 古之月的马靴无情地碾碎了最后一块冻硬的山核桃壳,

 发出清脆的声响。

 枣红马的鼻息在冷雾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仿佛它也感受到了这黎明前的寒冷与寂静。

 古之月左手紧紧攥着缰绳,

 右手则自然地搭在毛瑟步枪的胡桃木枪托上,

 他那苏北口音如同被寒霜浸透一般,

 冰冷而坚定:

 “天亮,等天亮的时候,

 把马缰收短两指,

 牛犊子的马蹄铁怕是要磨穿了。”

 徐天亮骑在青骢马上,

 与古之月并肩而行。

 他的金陵话带着一丝市井的油滑,

 听起来有些戏谑:

 “我的个乖乖,这山路比俺们夫子庙的九曲桥还难走呢。

 牛新河你个龟孙,电台喊通了没?

 再鼓捣不出个响,

 老子可真要把你连电台一起塞到鬼子裤裆里去了!”

 牛新河抱着美式电台,胳膊不自觉地紧了紧,

 他的河南话中夹杂着些许喘息:

 “恁咋光知道催呢?

 这破机子比俺们村的老母猪还难伺候!”

 他的拇指在调频旋钮上飞速转动着,

 然而,听筒里除了恼人的电流杂音,

 连个鬼影子的回应都没有。

 山风如同一股狂暴的洪流,席卷着枯黄的树叶,

 猛烈地冲击着他那被汗水湿透的后颈。

 他的身体不禁一颤,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山风惊扰到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从远处的山坳中传来,

 那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

 如同刺刀与钢盔碰撞时发出的脆响。

 古之月心中一紧,

 他立刻紧紧地勒住马缰,让马匹停下来。

 他的耳朵紧贴着枪托,

 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那声音的来源。

 虽然三公里外的枪声还没有响起,

 但风中已经隐隐约约地飘来了硝烟的味道,

 那味道与夜露打湿的腐叶气息交织在一起,

 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紧张。

 古之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一股铁锈般的味道在他的舌尖散开。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叫不好:

 “这味道不对劲,鬼子的埋伏圈怕是早就张开了!”

 他果断地下令:

 “加速,走之字形!”

 枣红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

 它嘶鸣一声,

 铁蹄在青石板路上急速奔跑,

 溅起一串串火星。

 当东方的天空泛起蟹壳青的颜色时,

 七星岗的隘口终于在远处露出了轮廓。

 古之月心中稍安,

 然而,就在这时,牛新河突然压低声音说道:

 “老古,你闻见没?

 有血味!”

 那味道就像打翻的豆瓣酱,

 浓烈而刺鼻,还夹杂着硝烟的辛辣,

 正顺着山梁缓缓地流淌下来。

 古之月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的目光紧盯着前方,

 试图透过朦胧的晨光看清那股血味的来源。

 突然,徐天亮的青骢马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前蹄猛地腾空而起。

 徐天亮连忙攥住马鬃,嘴里骂道:

 “乖乖,是枪声!”

 最初的枪响就像炒豆子一样,

 零零碎碎地响着,

 “啪嗒啪嗒”地打在坚硬的岩石上,

 发出清脆的声音。

 紧接着,机枪的“哒哒哒”声如同一阵狂风,

 撕裂了清晨的浓雾,

 曳光弹的绿色火焰在晨霭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仿佛夜空中的流星。

 古之月站在远处,目光如炬,

 他紧紧地盯着三百米外的弯道处。

 只见三辆黑色轿车紧紧地挤在一起,

 车身已经布满了弹孔,

 子弹打在钢板上溅起的火星,

 比燃烧的烟头还要明亮。

 车旁,七个卫士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

 而剩下的三个卫士,正用同伴的尸体作为掩体,

 拼命地抵抗着敌人的攻击。

 他们手中的驳壳枪声已经变得断断续续,

 显然子弹即将耗尽。

 “是张教育长的车队!”

 牛新河的电台突然发出“滋啦”一声,

 终于传来了一阵杂音。

 然而,这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更加密集的枪声所掩盖。

 古之月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战场的情况。

 他看到二十多个便衣鬼子从两侧的松林里冒了出来,

 有的端着三八大盖,有的抱着歪把子机枪,

 气势汹汹地向车队逼近。

 而在这群鬼子的前方,

 领头的军官高举着指挥刀,

 刀身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那正是山田次郎。

 古之月当机立断,他对身旁的天亮喊道:

 “天亮,你带牛犊子从左侧的松林摸过去,

 鬼子的机枪在右前方的巨石后面,先把它干掉!”

 古之月缓缓地将单兵望远镜从眼前卸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突然,苏北话像一阵轻柔的风,

 悄然飘入耳中,仿佛耳语一般:

 “我上右侧山崖,给你们压阵。

 记住,先敲掉机枪手,再砍脑袋。”

 徐天亮迅速地从腰间摸出两颗手榴弹,

 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用金陵话回应道:

 “得嘞,您老就盯着那戴白手套的鬼子官,

 咱弟兄们一定给您打个漂亮的配合。”

 说罢,他轻轻捅了捅身旁的牛新河,低声嘱咐道:

 “龟孙,把你的波波沙冲锋枪上满子弹,跟紧老子!”

 两人如同鬼魅一般,猫着腰迅速钻进松林。

 他们的脚步声被激烈的枪声淹没,

 马靴踩断枯枝的声音也在这喧嚣中显得微不足道。

 古之月则紧贴着山岩,小心翼翼地攀爬着。

 露水打湿的藤条在他的掌心不断打滑,

 让他的攀爬变得有些艰难。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步一步坚定地向上攀爬。

 终于,当他艰难地趴在崖顶时,

 整个战场的全貌如同一幅画卷般展现在他的眼前。

 张教育长的卫士们正用车身作为盾牌,

 顽强地抵御着敌人的攻击。

 然而,最左边的那名卫士却突然中弹,

 钢盔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起,

 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飞落。

 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溅在挡风玻璃上,

 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血色蛛网。

 而在右侧,鬼子的机枪手正趴在一个凹地里,

 枪口喷射出的火舌如同毒蛇一般,

 直直地朝着轿车招呼。

 子弹掀起的泥块像雨点般砸在卫士们的腿上,

 疼得那名汉子忍不住闷哼一声。

 “先拾掇你。”

 古之月架稳毛瑟步枪,瞄准镜里的机枪手正在换弹夹。

 他屏住呼吸,食指扣动扳机——

 “砰!”

 子弹精准掀飞机枪手的半个天灵盖,

 歪把子机枪“当啷”砸在石头上。

 徐天亮听到那清脆的枪声响起,

 心中顿时一喜,他知道这是老古得手的信号。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带着牛新河从左侧如猛虎下山一般冲杀而出。

 波波沙冲锋枪的怒吼声如同惊雷一般,

 在这片战场上回荡,

 那密集的弹雨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过,

 将步枪声完全掩盖。

 牛新河一边狂奔,

 一边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龟孙儿们,尝尝俺这一梭子的厉害!”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子弹如蝗虫过境般扫过鬼子藏身的灌木丛。

 那灌木丛被打得枝叶横飞,

 两个鬼子刚刚从里面探出头来,

 就被徐天亮手中的驳壳枪准确地击中头部,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