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洞天 作品

第204章 炼狱选拔(第2页)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

 震得每个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寂静像块晒化的麦芽糖,

 黏在每个人喉咙里。

 终于有人站起来,

 是个戴单眼眼罩的小个子,

 云南话带着颤:

 "长官,咱在雷公山被土匪打断过三根肋骨,没喊过疼。"

 徐天亮立刻凑过去,鼻尖几乎顶住人家眼罩:

 "打断肋骨?

 老子见过被鬼子刺刀挑穿腮帮子的,

 照样能咬掉敌人耳朵 ——

 你能吗?"

 小个子猛地扯开衣领,

 锁骨下方三道狰狞的刀疤像蜈蚣爬过:

 "这是替国军运粮时被土匪砍的!"

 徐天亮突然笑了,拍着人家肩膀:

 "行啊,疤比老子的勋章实在!

 留下吧,往后教弟兄们怎么用牙咬敌人的电话线。"

 接下来的力量训练像场活剐。

 古之月盯着弟兄们扛着圆木在晒烫的石板上爬,

 松木的树脂味混着汗臭钻进鼻腔,

 有个汉子没撑住,圆木压在手腕上,

 骨裂声像掰断干树枝。

 徐天亮却叼着旱烟喊:

 "装什么死?

 鬼子的刺刀扎进肚子,

 照样能跑三里地!"

 日头偏西时,训练场地上躺满了跟死狗似的弟兄。

 古之月摸出怀表,指针指向申时三刻 ——

 比预计的淘汰时间早了两刻钟。

 他蹲下身,看见李满仓正在给赵铁蛋揉腿,

 后者的草鞋早就磨穿,

 脚底的血泡沾着沙粒:

 "铁蛋,当年在岳麓山,

 你背着重机枪跑了一夜,现在咋虚成这样?"

 赵铁蛋龇牙咧嘴地笑:

 "长官,那时候想着鬼子在屁股后头追,

 现在... 现在怕给侦察连丢脸。"

 古之月拍了拍他肩膀,

 站起身时看见远处伙房飘起炊烟,

 白菜豆腐的香味勾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入夜后,营房里的暑气退了些,

 却闷得像蒸笼。

 古之月靠在门框上,

 听着徐天亮在隔壁屋训话:

 "夜里睡觉不准脱裤衩!

 老子见过鬼子摸进营房,

 把熟睡的弟兄割了舌头当鞋带!"

 突然,有个河南口音带着哭腔:

 "长官,咱想家了..."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想家?

 等你把鬼子的头砍下来寄回家,

 你娘能多吃三碗干饭!"

 凌晨时分,蝉鸣终于歇了,

 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古之月刚合上眼,

 突然听见 "砰" 的巨响,

 浓烟从窗口灌进来,

 辛辣的气味呛得人咳嗽。

 他噌地跳起来,看见徐天亮站在院中央,

 手里举着冒烟的手榴弹 ——

 当然,是卸了引信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都给老子滚出来!"

 金陵话混着咳嗽声,

 "穿好裤衩扛枪!全副武装越野二十五公里!"

 弟兄们光着膀子往外跑,

 有人被烟熏得睁不开眼,撞在廊柱上。

 古之月看着孙二狗熟练地给阿花递弩箭,

 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苗寨,

 这汉子教他们用艾草熏蚊子,

 现在却用烟雾弹练应急反应。

 越野路上,蛙鸣声在水田里聒噪,

 月光把队伍拉成长长的黑影。

 有个新兵跟不上,

 栽进稻田里,

 稀泥糊了满脸。

 徐天亮却踢了他屁股一脚:

 "起来!

 鬼子的探照灯比月亮亮十倍,

 掉水里就等着喂王八吧!"

 跑到半山腰时,有人开始呕吐,

 酸水味混着夜露的清凉,

 成了最残酷的调味剂。

 天蒙蒙亮时,队伍终于拖回驻地。

 古之月看见赵铁蛋的布鞋早就没了,

 脚底的血泡破了又结,

 像块补丁摞补丁的破布。

 就在这时,变故骤生 ——

 有个士兵偷偷摸向水缸,刚捧起水喝,

 徐天亮的汤姆逊枪托就砸在他手背上:

 "狗日的!战场上没水喝,

 你是不是要舔鬼子的尿壶?"

 全场鸦雀无声,那士兵捧着红肿的手,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徐天亮却转向所有人,

 金陵话冷得像块冰:

 "从现在起,全体取消早饭!

 什么时候学会在口渴时咽自己的口水,

 什么时候再吃饭!"

 晨雾漫进操场时,

 弟兄们东倒西歪地坐着,

 望着伙房烟囱里飘出的白气,

 肚子饿得咕咕叫。

 古之月摸了摸腰间的二十响,

 枪套里的子弹硌着掌心,

 突然觉得这趟选拔,

 就像把铁放进熔炉里锻打,

 去掉的是杂质,留下的,

 才是能打鬼子的好钢。

 他望向远处的雷公山,

 云雾缭绕的山尖像把未出鞘的刀。

 徐天亮说得对,

 侦察连不需要温室里的花朵,

 需要的是能在石头缝里扎根的野草。

 那些在暑日里被晒脱的皮,

 在深夜里流的汗,

 都会变成往后战场上的护身符。

 "班头,"

 徐天亮突然凑过来,

 金陵话里带着少见的认真,

 "你说这帮弟兄,

 能挺过接下来的训练吗?"

 古之月看着孙二狗正在教几个新兵打绳结,

 而阿花蹲在地上给孙二狗包扎脚底的伤口,

 突然笑了,苏北话里带着狠劲:

 "挺不过来的,早晚会死在鬼子手里;

 挺过来的,就是咱侦察连的刀尖子。"

 太阳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古之月知道,

 接下来还有更严酷的训练等着弟兄们:

 潜伏在坟地里三天不动,

 摸黑拆装枪支,

 用苗家的毒弩练习百步穿杨。

 但他相信,经过这轮淬火,

 剩下的弟兄们,

 都会变成能在敌后翻江倒海的蛟龙。

 因为他知道,

 在这个乱世里,

 只有最坚韧的战士,

 才能活到看见胜利的那一天。

 而他古之月,

 还有徐天亮,

 会像两根最坚硬的铆钉,

 把侦查连的弟兄们紧紧铆在一起,

 不管是面对鬼子的刺刀,

 还是内贼的暗箭,

 都能挺直腰杆,

 迎头而上。

 操场的角落,

 那个偷水的士兵正在偷偷抹眼泪,

 却听见徐天亮的金陵话又响起来:

 "哭什么?

 等你能把尿憋成子弹打鬼子,

 老子给你请功!"

 弟兄们哄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疲惫,

 却也带着不服输的狠劲。

 古之月知道,

 这笑声,

 就是侦察连的火种,

 永远不会熄灭。

 暑日的阳光越来越毒,

 晒在弟兄们汗湿的军装上,

 蒸腾出阵阵热气。

 古之月望着台下剩下的一百多个弟兄,

 突然觉得,

 他们身上的每一道汗痕,

 都是一枚勋章,

 见证着他们正在成为真正的侦察兵。

 而接下来的路,

 不管多艰难,

 他们都会一起走下去,

 因为他们是侦察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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