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洞天 作品

第261章 驼峰来的骨血

驼峰来的骨血 清晨,太阳刚刚爬上蓝姆迦的铁皮房顶,

 训练棚里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

 瞬间炸开了锅。

 “孙二狗,你个败家精!

 这报话机是让你鼓捣的吗?”

 徐天亮的金陵话像爆炒的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响着,

 他手里拎着一个正在冒烟的美式步话机,

 旋钮处还不断有机油往下滴。

 “这下好了,

 全连的通讯课都被你给搞砸了!”

 徐天亮怒不可遏地吼道。

 孙二狗的河南话带着哭腔,

 委屈地辩解道:

 “俺就是想拆开看看里面的西洋景……

 谁知道那弹簧跟蛐蛐似的,

 到处乱蹦!”

 他一边说着,

 一边用枪管戳弄着电路板,

 风镜也滑落到了下巴上。

 “徐排长,你咋还骂俺是赔钱货呢?

 上个月你把 m1 卡宾枪的标尺掰断的时候——”

 孙二狗还没说完,

 就被徐天亮打断了。

 “去你娘的!”

 徐天亮抄起皮带,

 像一阵风一样追了上去,

 嘴里还不停地用金陵话笑骂着,

 “老子那是研究战术拆卸!

 你这是猪八戒啃猪蹄——

 自家人祸害自家人!”

 训练棚里的其他弟兄们看到这一幕,

 都哄堂大笑起来。

 赵大虎的东北话像擂鼓一样,

 在笑声中格外响亮:

 “要俺说,这俩活宝啊,

 真该去给美军修厕所!”

 克鲁尼教官猛地推开房门,

 他那厚重的皮靴无情地碾过满地的弹壳,

 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

 最终落在那台正在冒烟的步话机上,

 蓝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

 仿佛在透过烟雾审视着什么。

 "上帝啊!"

 他不禁惊叹道,

 "你们在这里搞什么爆炸实验吗?"

 还没等众人回答,

 他突然打了个响指,

 声音清脆而响亮。

 紧接着,一名勤务兵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

 怀里抱着一台崭新的 sCr-536 步话机。

 "听着,孩子们。"

 克鲁尼教官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

 "在美国,东西坏了就直接换新的——

 我们有的是这个!"

 他拍了拍那台新步话机,

 似乎在向众人展示美国的富有和强大。

 郑三炮瞪大眼睛,

 用他那带着河南口音的惊叹声说道:

 "乖乖,这美国佬的家当可真跟地主老财似的!"

 他一边说着,

 一边好奇地抚摸着新步话机的橡胶天线,

 感受着它的质感。

 "俺们在国内,

 修个汉阳造都得拿金条去换零件呢!"

 郑三炮继续感慨道,

 话语中透露出对国内装备条件的无奈。

 孙二狗也凑了过来,

 伸出手指戳了戳新步话机的屏幕,

 嘴里嘟囔着:

 "早知道能换新的,

 俺刚才就该把电池给砸了!"

 他的河南话里充满了懊悔和遗憾。

 克鲁尼教官得意地笑了笑,

 然后挺起胸膛,

 骄傲地说道:

 "看见没?

 这就是伟大国家的力量。

 等你们回国后,

 每个连都会有这样的装备——"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美国实力的自信和对中国军队未来的期许。

 话没说完,孙师长的副官关少校,

 像一阵风一样冲进棚子,

 由于速度太快,

 他在敬礼的时候,

 头上的钢盔差点掉下来。

 “古连长!徐排长!

 师座有令,让你们立刻去机场接新兵,

 是驼峰航线刚刚到的!”

 关副官的声音在训练棚的嘈杂声中显得格外响亮。

 随着关副官的话音落下,

 外面传来一阵吉普车队发动的轰鸣声,

 这声音震耳欲聋,

 仿佛要把整个训练棚都给掀翻了。

 古之月敏捷地爬上了头车,

 他一边感受着手中方向盘的轻盈,

 一边用带着新奇的苏北话说道:

 “这方向盘可比咱老家的牛车把式轻巧多啦!”

 他轻轻地抚摸着真皮座椅,

 感受着引擎震动透过底盘传来的那种酥麻感,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兴奋。

 这时,他看到徐天亮正趴在驾驶舱里,

 好奇地看着美国大兵换挡,

 嘴里还不停地说着金陵话:

 “关副官,这吉普能跑多快啊?”

 关副官笑着用四川话回答道:

 “别急嘛,以后每个连都会标配三辆道奇 t-234,

 到时候军官们都得学开车呢。

 看见前头那辆 m3 半履带车没?

 那可是好东西,

 能爬四十度的坡,

 涉水一米深呢!”

 然而,关副官的话还没说完,

 车队突然猛地颠簸了一下,

 原来是碾过了一个土坑。

 古之月腰间的驳壳枪,

 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撞得发出了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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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感慨道: “这路虽然够难走的!

 但是比咱在缅北雨林走的路强百倍。"

 在阳光的照耀下,

 机场跑道上的沥青仿佛被涂上了一层油,

 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C-47运输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如同雷鸣一般,

 震耳欲聋。

 随着飞机逐渐靠近,

 螺旋桨卷起的强大气浪如同一股狂风,

 猛地掀飞了孙二狗戴着的风镜。

 舱门刚刚打开一条缝隙,

 郑三炮那充满地域特色的河南话,

 就像炸弹一样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我日他祖奶奶!”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舱内的景象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三十多个新兵紧紧地挤在一起,

 每个人都瘦得皮包骨头,

 身上仅裹着一条已经发霉腐烂的草席。

 尽管七月的蓝姆迦相对较为炎热,

 但这些新兵们经历过驼峰航线的稀薄高空,

 仍然被冻得嘴唇发青,

 浑身瑟瑟发抖。

 他们的手指缝里还残留着滇缅公路上的红泥,

 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才抵达这里。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

 有些新兵竟然光着脚,

 脚底的冻疮已经冻得麻木走不了路了,

 踩在金属踏板上发出黏腻的响声,

 仿佛每一步都伴随着痛苦。

 “都下来!快!”

 美军地勤人员用生硬的中文催促着,

 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新兵们像被秋风吹动的稻秆一样,

 摇摇晃晃地从机舱里走出来,

 艰难地落地。

 古之月的目光落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娃娃身上,

 他的肋骨根根分明,

 清晰可见,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而在他的肚脐眼里,

 竟然还塞着一团用来急救的棉花——

 这是国内壮丁们常见的止血方法。

 古之月心头一紧,

 连忙用苏北话对徐排长喊道:

 “徐排长,把咱们的备用军服搬过来!”

 “来不及了!”

 徐天亮瞪大双眼,

 死死地盯着舱门,

 喉咙里发出的金陵话,

 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

 “还有具尸体!”

 就在这时,几个美军抬着一副担架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担架上的白床单被风吹得微微掀起,

 露出了半截发青的小腿,

 那脚趾头还缠着驼峰航线特有的红色识别带——

 这是只有那些在乘机过程中不幸失去性命的人才会有的标记。

 郑三炮见状,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