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酒肆刀兵(第2页)
用带着些许苏北口音的普通话回答道:
“卢排长说过,
洋河大曲一下肚,
鬼子的刺刀都得绕着走呢。”
他顿了顿,又端起酒杯,
轻轻地抿了一口米酒,
让那股甜味在舌尖上慢慢打转。
然而,就在这股甜味还未消散的时候,
古之月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淞沪战场上的那个雨夜。
那时,天空下着瓢泼大雨,
雨水打在卢排长的钢盔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卢排长小心翼翼地用钢盔盛着老乡送来的石库门老酒,
然后招呼大家围坐在一起。
“来,兄弟们,
都过来喝口酒,
暖和暖和身子!”
卢排长热情地喊道。
大家纷纷围拢过来,
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老酒,
虽然那酒又辣又呛鼻子,
但在这寒冷的雨夜,
却让人感到格外温暖。
“这酒啊,辣得呛鼻子,
却比这甜酒烧心多了。”
古之月喃喃地说道,
他的思绪似乎被带回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这时,马全有也插话进来,
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四川口音说道:
“要论酒啊,还得是俺们贵州的茅台。
当年红军过茅台镇的时候,
用那酒擦伤口,
那香味啊,
隔三里地都能闻着!”
他说得眉飞色舞,
显然对自己家乡的酒充满了自豪。
赵大虎在一旁听不下去了,
他的东北大嗓门立刻响了起来:
“啥茅台啊,俺们东北的烧刀子那才叫一个烈呢!
一口下去,保证让你从里到外都热乎起来!
零下四十度都不结冰,
一口下去,能把肠子烧个洞!”
酒过三巡,众人的舌头都大了。
孙二狗的河南号子哼得跑调,
郑三炮拍着桌子唱河南梆子,
白秀秀躲在灶台后偷笑,
老白擦着眼镜直摇头。
就在这时,三盏手电筒的强光扫进窗户,
印军下士拉吉普的皮靴踢在门框上,
咖喱味混着汗臭涌进来。
"例行检查!"
拉吉普的英语带着印度腔,
目光在白秀秀身上打转,
"上个月的税还没交够吧?"
他伸手抓起桌上的酱肘子,
油汁滴在白秀秀刚洗干净的围裙上。
马全有刚要起身,
被古之月按住。
但王小桂坐不住了,
新兵的血性涌上来,
四川话带着怒:
"放下!那是我们点的菜!"
拉吉普转头,
小胡子抖了抖,
英语带着嘲笑:
"中国佬,敢管印度士兵?"
"阿米尔,给他们点教训!"
拉吉普一挥手,
两个印军士兵冲上来。
马全有突然站起来,
美式军服的纽扣崩飞两颗。
他闪过对方的直拳,
膝盖顶在士兵小腹,
布料撕裂声混着闷哼响成一片。
另一个士兵的木棍刚举起,
就被马全有用卡宾枪托砸在手腕上,
骨头碰撞声让白秀秀捂住嘴巴。
拉吉普瞪大了眼睛,
手摸向后背的李恩菲尔德步枪。
但马全有的枪口已经顶住他的胸口,
四川话带着冷笑:
"来啊,试试你的长枪快,
还是我的子弹快。"
印军士兵瘫在地上呻吟,
咖喱味混着血腥气在屋里蔓延。
"你等着!"
拉吉普爬起来,
英语带着颤音,
"我叫宪兵队来!"
他撞开门跑出去,
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郑三炮突然站起来,
河南话带着狠劲:
"连长,俺回基地搬救兵!"
古之月盯着窗外的夜色,
苏北话像块冷铁:
"把家伙都上膛。"
他看见白秀秀正在帮父亲收拾满地狼藉,
蓝布衫上的油渍像朵畸形的花,
"老白,委屈你了。"
老白摇摇头,瓜皮帽滑到鼻尖:
"古连长,自打鬼子占了缅甸,
俺们在外乡受的气还少吗?"
他突然从灶台底下摸出把菜刀,
"今儿个就算拼了这条老命,
也不让他们糟蹋咱中国人的馆子。"
夜风吹动气死风灯,
灯面上的牡丹花纹在地上投下破碎的影子。
古之月摸着驳壳枪的扳机,
听见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
他知道,这场在异乡酒肆的冲突,
不过是漫漫征途上的一朵小浪花。
但有些东西,哪怕是异国的月光,
也照不淡 —— 比如中国人骨子里的硬气,
比如弟兄们之间背靠背的信任。
"弟兄们,"
古之月的苏北话突然响起,
"把桌子摆成防御阵形。"
他看见徐天亮正在给汤姆逊冲锋枪上弹鼓,
金陵话带着笑:
"连长,等打完这一仗,
咱再叫盘红烧肉,
就着印军的血吃,
肯定更香。"
孙二狗的河南话跟着吼起来:
"中!
让这些龟孙知道,
咱中国军人的饭,
不是白吃的!"
他摸着刚抢来的印军头巾,
"鳖孙,这玩意儿正好给俺擦皮鞋!"
窗外,车灯的强光越来越近,
引擎声震得窗玻璃直颤。
古之月盯着枪口的准星,
突然想起卢排长说过的话:
"在外头,
咱中国人的腰板,
比枪杆子还硬。"
此刻,酒意已散,热血正沸,
他知道,无论身在何处,
只要弟兄们在一起,
就没有挺不起的脊梁,
没有守不住的尊严。
只见大批的印度兵,
端着李恩菲尔德步枪,
还架起了布轮轻机枪,
乘着车灯包围了破败的小酒馆。
这时,一个领头的英国军官,
皱着眉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