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奶牛猫 作品

第188章 彼岸有人,风中等你

 第188章 彼岸有人,风中等你

 一道风影浮现,一位女子立于破碎星芒之中,身披残甲,血迹斑斑,气息如燃尽的烛火。: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她望向楚宁,神情如石雕般冷硬,语气却极轻:

 “我曾发誓,护她到死。”

 “可这地方,它问我:‘你若死了,她便真能活下去吗?’”

 她顿了顿,眼神微微颤动。

 “我……犹豫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在风中崩解,化为漫天残光,无声消散。

 ——她不是未尽全力,而是,被问题本身撕裂了信念。

 紧接着,又一道魂影浮现。

 是个年幼的孩子,模样模糊,眼神却干净得令人心悸。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楚宁面前伸出手,掌心摊着一张模糊到无法辨认的纸条。

 但楚宁在那一刻,忽然明白了它的意思。

 不是理解文字,而是“读懂了意图”。

 那是一种直刺魂底的提问:

 “若你没有过去、没有名字,没有任何身份的标签与使命,你,还会走下去吗?”

 仿佛在问他:

 你是谁?你之所行,是因背负,还是因自愿?

 风停了。

 一粒火星自黑暗深处悄然浮起,照亮了楚宁的眼眸。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仿佛从时间尘封最久的角落里刨出:

 “我会。”

 他低声重复,像是在对什么许诺:

 “不是因为记得我是谁。”

 “而是——我认得那些,曾被我握住过的手。”

 “有人曾靠我活下,有人曾为我而死。”

 “我不能忘,也不敢忘。”

 “所以我要走完这条路,不管终点是光,还是深渊。”

 界中,忽地震荡。

 一股古老、悠远又难辨情绪的气息,在虚空之中流动开来。

 那道声音沉默了许久,终于再次开口。

 它听不出情绪,却仿佛带着一丝压抑至极的低叹:

 “答非标准。”

 “意志合格。”

 “准许,界锁升阶。”

 下一刹,楚宁胸口的银灰魂印骤然炽热,雷光如潮倒涌,魂轮震荡如鼓。整个魂识仿佛被一道来自“界下深处”的无形力量强行撕裂、重组、淬火。

 那不是晋升,而像是一种代价被压入血脉中。

 每一道纹路,都像是换来的喘息。

 界中沉寂。

 那声音缓缓沉入极深之域,仿佛也在犹豫、在确认、在等待着什么意志最终落定。

 终于,它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更厚重、更缓慢,如远古星陨压落魂海。

 “承认汝为——混元上师之继承者。”

 “赐一品阁主之魂权,授界锁之钥,听此界之问,应其锁之答。”

 “轰。”

 刹那之间,楚宁胸口那枚银灰魂印崩裂式绽放,不再是“权限裂纹”的流转,而是整个魂识结构被一股“更古老的格式”接管。

 他的雷魂开始剧烈重组,五行雷核浮现于魂海之中,如五座熔炉,隐隐构出“魂锁纹阵”的最初图形。

 而界锁印痕则悄然浮起第三道魂光铭纹,并隐隐映出一枚极其复杂的“阁主铭章”图案——像是一座宫殿倒悬在无形之顶。

 楚宁几乎站立不稳,口中腥甜一涌,却没有倒下。

 他知道,这不是提升,是负载。

 就在魂识重塑的最后刹那,楚宁心脉深处忽然一震。

 不是来自体内,而是某种极遥远、极熟悉的魂息回响,自界下最深处一寸寸涌来。

 那魂息极弱,仿佛隔着层层湮灭,又像一根残存的线,在混沌深渊里倔强地牵着他。?完′本,神*站* *首,发*

 他猛地抬头,望向那虚空撕裂的深处。

 雾气散开。

 一道身影,悄然浮现于风痕之中。

 她披着一身褴褛魂袍,长发束起,腰间悬着一枚半裂的魂守符,符面符纹剥蚀严重,却仍在以极缓的频率释放出一圈又一圈的魂域波动,如同困兽般维持着一处局部“安稳结界”。

 ——楚云。

 她站在那里,没动,眼中倒映出一个他已不认识自己的“弟弟”。

 她终于开口,声音喑哑而低:

 “宁……哥儿,是你吗?”

 这一刻,楚宁仿佛失语。

 他一步步走上前,脚步极慢,仿佛怕每一步都扰碎眼前这个“奇迹”。

 直到走到她面前,他才真正看到。

 她眼神依旧清明,但在她颈后那片微露的肌肤上,却布满了一种蛛网状灰斑,仿佛被什么“死界投影”持续灼蚀。

 那些灰斑微微闪着冷光,静静爬满她后颈。

 那

是污染,不是伤口。

 是“彼岸”留给她的代价。

 他低头望去,目光落在她腰间那枚残裂的魂守符上。

 符纹早已剥蚀斑驳,魂光微弱如豆,如今正一点一点从边缘崩散,仿佛随时会燃尽最后一缕残力,连这最后的庇护也即将失效。

 这枚符,并不具备抵御“彼岸投影”的力量。

 它的真正作用,是将魂识封入自身,断绝对外感知与链接,令污染无法进一步扩散。

 代价则是意识被强行压缩于最深处,如同蛰伏于冰下的火种,只能靠本能维持最低限度的清醒。

 楚云靠这枚魂守符活了下来。

 不是为了抵抗,而是为了藏。

 她不是被保护着熬到今日,而是用这一道符,把自己从整个世界里“藏”了起来——藏进孤寂与噩梦之中,藏在他迟到的这许多年里。

 “……阿姐。”他的声音终于响起,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意。

 楚云也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像在确认,又像不敢确认。

 眼前的他,已不再是那个眉目冷峻、气血如雷的少年。

 他白了头。

 鬓发如雪,左目灰寂无光,右臂空落,半身缠绕着雷魂灼痕,气息却雄浑如海。

 “宁哥儿,你……”她终于启唇,语调破碎,“……怎么变成这样了?”

 楚宁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他伸出左手,指腹缓缓贴上楚云腰间那枚几近熄灭的魂守符,眉心雷印悄然绽出一丝魂息,将其勉力稳定。

 “阿姐,你在这里多久了?”他轻声问。

 楚云低下头,一字一顿:“三年……又四月。”

 她笑了笑,像是说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雷叔说‘你一定要撑住,楚宁一定会来救你。’。”

 楚宁喉咙一紧。

 “我迟了三年——但终于来了。”

 楚云却伸手按住了他未说完的话语,目光转向他脸上的雷痕,指尖划过他额角的银白断印,声音颤了一下:

 “……你这几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站在楚宁面前,眼神依旧盯着他,眉宇间藏着一层久压未散的酸涩与痛。

 楚宁低声笑了一下,声音轻得像风中残音。

 “你若知道了,只会更不愿我来。”

 楚云没再问什么,只是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他。

 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拥抱。

 风自界下深处缓缓掠过,没有雷霆,没有星光,只有一种极安静的呼吸声,如同年少雪夜中柴房的那一角,楚云抱着发热昏迷的弟弟,一夜未眠。

 此刻,魂锁于楚宁背后悄然敛息,界锁铭章微微低伏,仿佛在这场迟来的重逢中,沉默地为他们让出了一瞬安宁。鸿特暁税王 勉废跃黩

 楚云终于松开了手,却没有立刻退开。

 她没有第一时间问他去了哪里,也没有立刻讲述自己这些年的煎熬。

 她只是盯着他的脸,像是要一寸一寸把眼前这个几乎陌生的男人,与她记忆中那个冲她笑着说“我会保护你”的少年重叠起来。

 “你白了头……连手也……”

 “你不是天生最傲气的吗?你怎么肯让自己伤成这样?!”

 楚云声音一度压得很低,可到了最后一句,却几乎失控地拔高了一些。她用力咬住下唇,像是在拼命控制自己情绪的洪流。

 楚宁静静听完,没有插话。

 楚宁看着姐姐眼底浮起的细密水光,那种细碎的愤怒与悲伤交织在一起,如同被风吹得发疼的旧伤。

 他只是抬起左手,将断袖往后一甩,将那条空落的右肩彻底展露出来,神情平静,却眼神柔和。

 “你还在,就值了。”

 “只要你还站在我面前,我再残一点也没关系。”

 楚云鼻息一紧,泪终于从眼角滑落。

 她没有回避,也没有遮掩,只是轻轻转过身去,抬手擦了擦眼角,语气哽咽:

 “……宁哥儿,你怎么还是这样?”

 “小时候你发着高烧,还把那口热馒头留给我,说‘我吃不下,阿姐你先来’。”

 “现在呢?连命都拿来换。”

 她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楚宁缓缓走近,低声道:“走吧,阿姐。这地方不该再留。”

 楚云抬眸看着他,眼中情绪翻涌,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点了点头,却并未立刻迈步。

 “你要带我出去?”

 “等等。还有一个人,你必须带上。”

 楚宁微微一愣,转头看她。

 楚云眼神定定看着他,语气比方才更低,却更笃定:

 “是雷叔的女儿。”

 她顿了顿,目光微沉,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交托:

 “她……

是你未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