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自由意志(第2页)

 从那黑暗中，传来纸张翻动的哗啦声。

 "不会吧......"青年第一次露出紧张的神色，"它怎么还有备份......"

 一只由无数书页组成的巨手从裂缝中伸出。

 每张纸上都写满相同的文字：

 【系统恢复中......】

 编纂者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威严，而是带着机械质的冰冷：

 【检测到叙事异常......正在启动最终协议......】

 【格式化所有变量......】

 林一凡感到一阵剧痛。

 他低头看到自己胸口再次浮现锁链缠绕的眼睛标记——但这次是血红色的。

 "它没死......"女帝的紫眸中映出铺天盖地袭来的书页，"它在系统深层......"

 "快写！"青年突然冲向林一凡，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你的意志改变叙事！现在只有原生角色能对抗系统！"

 银蓝色的光痕突然暴动，它们环绕着林一凡疯狂旋转，组成无数可能性的片段——

 【林一凡举起剑刺向编纂者】

 【林一凡选择与编纂者同归于尽】

 【林一凡化作新的规则......】

 "不。"林一凡闭上眼睛，"这些还是'剧情'。"

 他猛地抬手，所有银蓝色光痕突然静止。

 然后——

 他开始擦除。

 手指所过之处，袭来的书页变成空白，血红标记如退潮般消散。

 不是对抗，不是覆盖，而是最简单的......不存在。

 "你......"编纂者的声音开始失真，"不可能......拥有这种权限......"

 "我不是在修改故事。"林一凡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有更多书页化为空白，"我在拒绝'故事'这个概念本身。"

 裂缝开始崩溃。

 书页巨手寸寸碎裂，露出后面庞大的机械结构——那是一个由无数旋转齿轮组成的庞大系统，每个齿轮上都刻着相同的文字：

 【自动续写程序ver.2.1】

 "找到你了。"林一凡伸出手，"真正的'敌人'。"

 他的指尖触碰到最近的齿轮。

 整个地狱突然陷入绝对的寂静。

 然后——

 所有齿轮同时停转。

 【错误】

 【错误】

 【核心叙事冲突】

 【系统终止】

 编纂者的最后一声嘶吼化作电子杂音：

 【角色......不应......觉醒......】

 寂静。

 真正的、完整的寂静。

 林一凡站在空白中央，银黑色的眼眸映出逐渐消散的系统残骸。

 在他身后，同伴们身上的银蓝色光痕越来越亮，最终化作星辰般的印记。

 "结束了？"纲手活动着手腕，新生的光刃上流转着从未有过的活力。

 "不。"青年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最后一行字：

 【读者编号001·观测终止】

 "是开始了。"

 他微笑着，身体逐渐透明。

 "顺便，"消失前他眨了眨眼，"建议你们给这个世界起个新名字。"

 地狱的天空彻底重组完毕。

 不再是虚假的投影，而是一片真实的、星光璀璨的夜空。

 林一凡望向星空，第一次感受到纯粹的"未知"带来的战栗与喜悦。

 他轻声说出那个在意识深处浮现的词：

 "......自由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