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被吞噬的女神
林七夜还在剧烈颤抖，他的左眼恢复清明，右眼却依旧混沌翻涌。
诸神精神病院的青铜门虚影在他背后时隐时现，绷带与触手在皮下激烈争夺。
元始天尊的白须无风自动，第三道神符终于落下："镇！"
黑珠表面突然浮现出亿万道金色裂纹，混沌的尖啸戛然而止。
整个昆仑山脉为之一静，连风都凝固在原地。
下一瞬——
"哗啦！"
仿佛玻璃破碎的声响传遍三界，所有修行者同时心头一颤。
三十三重天外的老君停下炼丹，九幽之下的后土抬头望天，就连沉睡中的伏羲琴都自发鸣响。
混沌的意识在封印中愤怒地翻腾。
这本该是一场完美的演出——当祂的本体从沉睡中完全苏醒，当群星归位之时，祂将优雅地撕开精神病院的维度壁垒，看着那些被囚禁的旧日支配者们欢笑着冲出牢笼。
林七夜应当跪在废墟里，抱着支离破碎的战友尸体，那双总是闪烁着希望的眼睛被绝望染黑；
那个新晋的撒旦会眼睁睁看着地狱在克苏鲁的潮汐中溶解；
而大夏诸神，那些骄傲的东方神明，将在黄衣之王的歌声里癫狂起舞......
可现在呢？
混沌感受着玉清神符的压制，愤怒几乎要冲破封印。
祂却被困在这该死的结界里。
更耻辱的是，此刻围在封印珠前的几个存在：
元始天尊，这个老不死的确实算个威胁；
但那个刚继承撒旦之位的小鬼？
那个靠蟠桃续命的西王母？
甚至还有个人类躯壳里塞着精神病院的蝼蚁？
祂可是犹格·索托斯的化身！是门之钥！是超越时间与空间的支配者！
"它在躁动。"西王母的指尖悬在封印珠上方一寸，龙鳞纹路在她皮肤下若隐若现，"天尊，这枚封印能维持多久？"
元始天尊的拂尘轻点，三道神符依次亮起："若是完全体，三息都困不住。但现在......"
封印珠突然剧烈震颤，表面凸起无数细小触手的形状。
林一凡的恶魔之翼本能地张开，暗金色火焰在羽翼末端燃烧——他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
在那颗看似平静的黑球内部，混沌正在重演宇宙大爆炸。
无数微观尺度的星云诞生又湮灭，量子泡沫中浮现出不可名状的眼球，甚至有时间箭头在那里逆向流动......
"它在尝试重构规则。"林一凡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像是无数恶魔同时开口，"撒旦的记忆告诉我，这位'门之钥'最擅长......"
话音未落，封印突然变得透明。
透过表面能看到里面蜷缩着一个人类婴儿，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外张望。
"救...救我..."婴儿发出稚嫩的哭声，小手拍打着封印内壁。
西王母的瞳孔骤然收缩，龙鳞瞬间覆盖半边脸颊："不好！它在模拟人类灵魂波动！"
几乎同时，远处传来百里胖胖撕心裂肺的喊声："七夜！那是个孩子啊！"
精神污染以更隐蔽的方式扩散。
安卿鱼拼命按住想要冲过来的同伴，但他的机械义眼也开始渗出鲜血——理性分析告诉他这是假象，可情感模块却不受控制地战栗。
林七夜突然笑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右眼的星空图案疯狂旋转："装得挺像......"左手猛地按在封印珠上，"但你忘了我每天查房要看多少精神病演戏？"
青铜门的虚影在他背后凝实，门缝里伸出十几条沾满药渍的绷带，粗暴地捅进封印珠。
婴儿的哭声立刻变成高频尖啸，伪装的外壳剥落，露出里面翻滚的混沌本质。
"省省吧。"林七夜咳出一口黑血。
同时，林一凡的竖瞳骤然收缩。
在混沌翻涌的虚无深处，有一簇微弱的灵魂之火正在挣扎。
那灵魂纯净得刺眼，与周围污浊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就像一滴清水落进原油，格格不入却又顽强存在着。
更令他震惊的是，这灵魂散发着新鲜的"气息"，分明是不久前才被吞噬的......
"人类？"林一凡下意识低语，暗金色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作为地狱之主，他对灵魂的感知远比任何神明都要敏锐。
这个灵魂上还带着生前的记忆余温：美妙的音乐和歌声。
"发现什么了？"西王母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常。
林一凡没有立即回答。
他恶魔之翼上的纹路逐一亮起，属于撒旦的权柄全力运转。
在常人无法窥见的维度里，他看见那个灵魂正被无数透明触须穿刺，记忆像胶片般被强行拉出。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封印珠内的混沌突然剧烈翻滚。
林一凡的恶魔之翼缓缓扇动，暗金色的纹路在羽翼间流淌。
他凝视着混沌核心处那团挣扎的灵魂之火，竖瞳微微收缩——那不是凡人的灵魂，其内部流转的，分明是神性的辉光。
"有意思..."他低语着，尖锐的指甲轻轻点在混沌表面。
"滋啦——"
如同热刀切入黄油，混沌的外壳被恶魔之力腐蚀出一个细小孔洞。
无数透明触须立刻从缺口处疯狂涌出，却在触及林一凡皮肤的瞬间燃起黑焰。
西王母的龙鳞瞬间覆盖全身："小心！它在污染你！"
林一凡恍若未闻。
他的指尖继续深入，暗金色血液顺着伤口渗出，与混沌的黑暗交融。
恶魔特有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那是撒旦传承中的禁忌知识——“灵魂收割”。
"出来吧。"
五指猛然收拢！
混沌内部爆发出刺耳的尖啸，整个封印珠剧烈震颤。
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一缕纯净的金色流光被硬生生拽出黑暗，如同从淤泥中拔出一柄光铸的长剑。
那灵魂现形的刹那，整座昆仑山脉的灵气突然沸腾。
元始天尊的拂尘无风自动，西王母的昆仑镜自发鸣响——这是神明陨落时的天地共鸣！
流光在林一凡掌心凝聚成人形。
那是个金发女子的虚影，身披残破的白色神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