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2页)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见卢宴珠了。 

 霍敬亭放任目光轻轻落在卢宴珠的身上,他突然意识到往常他的想法是错的,并不是所有女子都一个样子。 

 卢宴珠的眉很浓,眉峰似黛色小丘,显露出她性子里的刚烈倔强来。  她的眼形似桃花花瓣,波光灵动,看人的时候真挚可爱,仿佛藏着醉人的桃花酿。 

 娇憨明艳,不可方物。 

 原来卢宴珠这么美,难怪——裴子顾会喜欢她。 

 “宴珠——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有时候眼见都不一定为真,有些人看似温和无害,实际包藏祸心。有些人看似无情冷酷,可能是为了保护你。”不是每个人都懂得适可而止,“往后不要再被人骗了。” 

 霍敬亭在说他与裴子顾,他已经猜出裴子顾身上出事了,退婚应该也是另有隐情。 

 可他不会告诉卢宴珠真相,他们缘起于裴子顾,他不希望结束也是关于裴子顾。 

 反正他本就不是君子。 

 而卢宴珠想到那封没有得到回应的信,她只当霍敬亭在说裴子顾和她父亲。 

 “你要离京了?” 

 “嗯,等旨意下来,我就会离京。” 

 “霍公子你还打算为你父亲翻案吗?”卢宴珠想起他在灵堂说过的话。 

 “当然。” 

 “你没有功名,不能走仕途,要如何为你父亲翻案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那会非常艰难的,有人说天下大势非人力可挡。” 

 “天下大势也是因人而成,我不信真有不可撼动之物。艰难一些也没什么可怕,我平生就喜欢迎难而上。” 

 卢宴珠望着仿佛不会被外物困扰,也不会被困难打败的霍敬亭。 

 她从前总想成为卢文峰和谢安梅这样的人,此刻她忽然明白,她成不了父亲这样的人,也不想当娘亲那样的贤妻良母,她真正想做的是一个初心不改,坚毅勇敢的人。 

 就像霍敬亭一样。 

 卢宴珠对着霍敬亭微微一笑,望向他的眼神里全是希望:“我见过霍太傅穿绯袍的模样,青出于蓝,你穿肯定比他更合适。” 

 卢宴珠抱着画卷就往外跑,她一边跑,一边坚定地对霍敬亭说道:“霍敬亭,你先等我七天,如果七天后,我没来找你,你再离京!你一定要等我,我来替你想办法。” 

 霍敬亭仿佛被卢宴珠使了定身术,他凝视着卢宴珠热烈如火的石榴裙背影,怔怔出神。 

 “少爷,我给卢姑娘的画好像有一幅拿错了,老爷画得松鹤临江图就在书房放着,我可能拿成少爷你的临摹图了。要不要小的去追卢姑娘,把画换过来。“ 

 “不用,她原本就不是父亲的学生,”只是她为了照顾他自尊心的托词而已,就像他借画来表达他的谢意一般,“是谁的画作并不重要,你并没有拿错。” 

 这是他藏在不见天光处的私心而已。 

 “石墨,你去给张全说一声,先不用清点处置府中物品了。” 

 “少爷,为什么啊?你不是说,现在留在京中只会让陛下觉得碍眼,其他势力也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石墨不解道。 

 “石墨你今天有些多嘴了,让你做你就做,哪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