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渡人先渡己

人间这条河，渡人还是渡己

人生像条河，河里漂浮的人、挣扎的人、沉底的人、逆流的人，各自有各自的命数。有人想当摆渡人，觉得自己能救人出苦海，结果却发现，自己连船都没修好，桨也不稳，行到半途，船翻人亡。渡不了人，也渡不了己。

人为什么要渡人？因为在人看来，救人是一种成就。看见别人顺风顺水，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印证。你教了他赚钱，他赚到了；你劝了他戒赌，他戒掉了；你给了他路，他走出来了。你觉得，这一切是你的功劳。于是，你在救人的同时，也在给自己涂一层光环。

可你忘了，渡人的前提是他自己愿意上船。他不想上船，你拽也没用；他不想走正路，你推也没用。救人这件事，不是单向的施舍，而是双向的选择。你能做到的，是把船划稳，把桨递过去。上不上船，是他的事；走不走正路，是他的命。

人这一生，最大的困境，不是遇不见渡人的人，而是看不见自己的路。有些人活了一辈子，始终在河里打转，看到别人翻船，心里暗暗高兴；看到别人上岸，又嫉妒得咬牙切齿。他们不是没机会被救，而是没想过要救自己。

你递过去一只桨，他推开；你给他一条路，他嫌泥泞。他不是不知道路在前方，而是不愿意动。他觉得，别人不该比他好，也不该比他差。他的眼里只有别人，唯独没有自己。

渡人难，难在你永远无法改变一个不愿改变的人。你教他如何赚钱，他嫌慢；你教他如何做人，他嫌苦。他是个无底洞，你再多的善意，丢进去都听不到回声。他的心里没有光，你点再多的灯，也照不亮他的世界。他的眼睛闭着，你再大声呼喊，也叫不醒他的灵魂。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等，等天上掉馅饼，等别人来拉他一把。可是，他不知道，馅饼是不会掉下来的，别人也不会永远在原地等他。他今天等，明天等，等到最后，把一辈子都等完了。

他埋怨命不好，埋怨没人帮他，却从来不想想，他自己做过什么。他是个空壳，风一吹就倒，雨一淋就烂。他不是没机会，而是他不想要机会。他觉得，机会是别人的，苦难是自己的；别人欠他的，他什么都不欠别人。

所以说，渡人有前提，前提是他先想渡自己。你再多的善意，也架不住别人的懒惰；你再多的努力，也改变不了别人的选择。你以为你在救他，其实你是在耗自己。你拼命地把他往岸上拉，他却拼命地往水里钻。到最后，累死的是你，沉下去的，还是他。

有些人天生怕水，你越拉他，他越挣扎。他觉得，你的善意是束缚，你的努力是多余。他宁愿自己沉下去，也不愿接受你的帮助。他不是不懂，而是他不想懂。他觉得，沉下去是他的命，上岸是你的事。他用他的命数，绑住你的善意；用他的选择，耗尽你的努力。你以为你在救他，他却在用他的方式拖垮你。

人这一生，最大的善，不是救别人，而是救自己。你把自己的船修好，把自己的桨划稳，自然会有人跟着你走。你是一条奔涌的河，浮萍自然被你带走；你是一颗参天的大树，草木自然向你靠拢。可是，如果你自己是个水洼，拼命地容纳别人，只会把自己搅浑；如果你自己是一棵枯树，拼命地扶别人，只会把自己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