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整肃军营,再铸军魂(第2页)

 暮色将青铜甲染成暗红色时,叶阳鼻尖突然捕捉到一缕清甜的桂花香。

 他转身的瞬间,林婉正提着竹篮从粮车后转出来,裙裾扫过冻土上未化的冰晶,在夕阳里碎成点点金箔。

 "婉娘怎么..."话未说完,林婉的指尖已经抵在他唇上。

 竹篮里叠着三层的油纸包,最上层蜜渍梅子的糖霜沾在她袖口,像撒了把星星。

 周围的操练声忽然轻了几分。

 几个年轻士兵假装擦拭兵器,实则偷瞄着点将台方向。

 林婉掏出手帕擦拭叶阳眉间的汗珠时,有个新兵手里的长戈"当啷"掉在地上——昨日这柄戈还沾着叛军的血,此刻却映着姑娘鬓角的木槿花。

 "蓟城送来的冬衣里掺了艾草。"林婉说话时呵出的白雾缠绕着叶阳的耳坠,"王医官说硫磺烟气伤肺..."她突然顿住,发现丈夫的视线越过自己肩头,正盯着辕门外某处闪烁的青铜镜反光。

 叶阳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无妨,低头咬住她递来的梅干。

 酸甜滋味在舌尖炸开的刹那,余光瞥见周将领抱着头盔从马厩阴影里钻出来,甲胄上还沾着没拍干净的草屑。

 "周将军留步。"叶阳突然提高声音,吓得偷看的士兵们齐刷刷立正。

 林婉会意退后两步,裙摆扫过案几上沾血的虎符,从竹篮底层取出个青瓷罐——那是专门给冻伤士兵准备的药膏。

 周将领的喉结滚动得像吞了滚石:"末将正要巡营..."

 "巡营要带着燕山地图?"叶阳用剑鞘挑开对方护心镜,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应声落地。

 展开竟是绘着易水河暗流的舆图,墨迹簇新得能蹭花手指。

 校场突然刮起穿堂风,将林婉鬓角的碎发吹到周将领脸上。

 这位络腮胡将军竟红了眼眶:"家母被赵人掳去邯郸..."话音未落,叶阳突然把地图拍在青铜案几上,震得三枚虎符跳起来叮当作响。

 "所以你就把巡防时辰卖给李贵族?"叶阳从袖中抖出截烧焦的竹筒,筒底烙着周氏家徽,"昨夜粮仓起火时,你麾下的弩箭手全在东南角看烟花!"

 林婉适时轻咳一声。

 她正给受伤士兵包扎的手微微发抖,染血的纱布飘落在周将领靴边,像条蜿蜒的小蛇。

 远处突然传来战马嘶鸣,岳飞带着骑兵队踏雪而归,马鞍上挂着的野雉还在扑腾翅膀。

 "给你两个选择。"叶阳突然抓起林婉带来的蜜饯罐,"要么把这些掺了蒙汗药的果脯喂给战马..."他故意停顿,看着周将领的瞳孔骤然收缩,"要么带着真正的燕山地图,去把令堂接回来。"

 夕阳最后一缕光掠过林婉发间的银簪,她转身时簪头镶嵌的玉蝉突然反射强光,正照在周将领攥紧的拳头上。

 这位七尺汉子突然单膝跪地,铠甲鳞片刮得地面火星四溅。

 "末将愿立军令状!"他从贴身处掏出真正的燕山舆图,羊皮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但求殿下..."话未说完,叶阳已经将药罐塞进他怀里。

 "蒙汗药换成止血散而已。"叶阳扶他起身时低声耳语,余光瞥见粮车旁闪过道黛色衣角——是今早献图的墨家女弟子,此刻正往箭楼方向比划奇怪的手势。

 林婉突然轻笑出声。

 她正把最后一块梅子糕分给值守士兵,指尖残留的糖霜在暮色里亮晶晶的:"夫君可知,今早工匠营的星象仪多了组齿轮?"

 这话像颗投入寒潭的石子。

 叶阳猛然想起辕门外那个背着藤筐的老翁,藤条缝隙间露出的木制构件,此刻想来竟与墨家机关术图鉴上的"璇玑枢"有八分相似。

 夜风卷着初雪灌进领口时,叶阳忽然按住腰间药囊。

 林婉缝制的夹层里,那枚秦篆玉韘正隔着锦缎发烫。

 他想起晨间吴密探伤痕累累的密报,说叛军残余正在蓟城地下挖通某种"噬铁兽"的洞穴。

 "传令全军——"叶阳突然对着夜空举起火把,惊起飞鸟掠过残缺的月亮,"明日休沐日改酿寒泉酒,所需硫磺...全部从本王的私库支取。"

 欢呼声震落松枝积雪时,谁也没注意到粮车底下的冻土裂开细缝。

 半枚蜜渍杏核卡在缝隙里,果肉上密密麻麻的齿痕,像极了某种加密的阴符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