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将心难测,疑云四起(第2页)

 他肤色黝黑,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正是当年替叶阳挡刺客留下的。

 此刻他单膝跪地,声音却带着不寻常的紧绷:“殿下怎么亲自来了?这地方风大,您该在蓟城坐着。”

 叶阳跳下马车,伸手虚扶:“赵将军抗命西移,孤怎么能坐着?”他盯着赵括的眼睛,那双眼从前总像烧着团火,此刻却浮着层浑浊的雾,“不是说好了在易水筑垒?你带三万人跑到武遂做什么?”

 赵括的喉结动了动,抬手抹了把脸:“殿下,末将是想着...秦军说不定会绕后。武遂那地势,咱们占了就能卡断他们的粮道。”他从怀中摸出张地图,手指点在武遂的位置,“您看,这儿北高南低,要是咱们在这儿架投石车——”

 “好个替孤着想。”叶阳突然笑了,笑得赵括后背发毛。

 他拍了拍赵括的肩,“既然如此,孤便在你营里住几日。正好看看你说的‘卡断粮道’,是怎么个卡法。”

 接下来三日,叶阳跟着赵括的大军走了六十里。

 他每日寅时便起,看赵括点兵,看他训话,看他对着地图比划——一切都和从前无异。

 可每到子时,赵括的帐外总会有个穿灰布衫的人影闪过,怀里抱着个布包。

 “那是赵将军的亲兵周七。”暗卫阿三蹲在草堆里,声音像蚊子叫,“末将跟踪他三日了,他每次都去西边的山坳,和个戴斗笠的人碰头。”

 叶阳缩在草堆里,望着山坳里那团模糊的影子。

 月光照在那人腰间,有块玉饰闪了下——是齐国的“玄鸟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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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攥紧腰间的匕首,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阿三,去把那玉饰抢来。活要见人,死要见牌。”

 第四日清晨,急报传来。

 “殿下!秦军主力过了涿水,正往蓟城方向急行军!”探马浑身是汗,马背上还沾着血,“前锋离武遂不过三十里了!”

 赵括“唰”地抽出佩刀,刀光映得他眼底发亮:“殿下,末将带两万骑兵去截秦军侧翼!您带着玄甲营回蓟城,那儿有城墙守着安全!”

 叶阳望着他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山坳里捡到的半块玉牌——确实是齐国王室的信物。

 他按住赵括的手腕,笑得温和:“赵将军说得是。孤这就命玄甲营回蓟城,你带主力去截秦军。记住,要活的——孤要亲自审审,是谁教你调兵的。”

 赵括的手腕在他掌下猛地一颤,却很快露出粗豪的笑:“末将明白!这就去点兵!”他转身时,铠甲相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叶阳望着他的背影,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虎符。

 远处,玄甲营的旗帜正从山后升起,像片暗红色的云。

 他摸出怀中林婉塞的蜜枣,咬了口,甜得发腻。

 “传孤命令。”他对阿三低语,“等赵括的大军过了狼牙关,封死谷口。”

 山风卷着狼粪的焦味吹来,叶阳望着赵括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林婉昨夜说的话:“人心隔肚皮,可刀枪不隔。”

 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那是林婉亲手打的,刃上淬了乌头毒。

 赵括的旗号已经看不见了。

 叶阳抬头望了望天空,阴云正在聚集,像极了当年他从咸阳逃回燕国时的天气。

 “出发。”他翻身上马,声音里带着冰碴,“去狼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