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黑羽再现,暗夜惊魂

蓟城方向的黑烟还未散尽,叶阳腰间的虎符突然烫得惊人。

他捏着影卫递来的密报,指节在羊皮卷上压出深深的褶皱——赵信逃狱时,大牢西侧墙垣被炸开半人高的豁口,守卒三死七伤,凶器是浸过麻药的淬毒短刃,切口与三年前黑羽盟刺杀乐乘时的手法如出一辙。

"太子!"乐乘的玄铁枪杆重重磕在地上,震得满地血泥飞溅,"末将带玄骑杀回去,定把赵信的人头串在城楼上!"

叶阳却盯着涞水河畔翻涌的浪头,喉结动了动。

三日前林婉替他系虎符时,指尖在他掌心写过"牢"字,他当时只当是小别前的撒娇,如今想来,她定是察觉了大牢守卫换防名单里的蹊跷——新换的二十个戍卒,竟有七个是上个月才从代郡招的新兵。

"封锁四门。"他突然开口,声音像冰锥扎进晨雾里,"影卫全城戒严,韩骁带三千步卒挨家搜,重点查粮栈、染坊、车马行——赵信要逃,总得换身行头,弄匹快马。"

"那赵信背后的人......"乐乘欲言又止。

"黑羽盟没死透。"叶阳抽出鱼肠剑,剑锋在甲胄上划出刺啦声响,"三年前咸阳城杀我的杀手,刀柄刻的就是黑羽纹。"他转身看向影卫统领,"去查大牢换防令是谁批的,廷尉署的文书房,连夜翻账册。"

影卫领命而去时,马蹄溅起的泥点落在叶阳的玄鸟旗上,像一滴未干的血。

林婉的马车是在月上柳梢时冲进将军府的。

车帘掀开,她鬓边的银簪歪了,裙角沾着星点墨迹——方才在城门司查账簿,账房先生手一抖,砚台翻在了她裙上。

"赵信的内应找到了。"她把一卷纸拍在案上,烛火被风卷起,映得纸角的朱印忽明忽暗,"西市米行的孙老板,上个月往大牢送过三车囚粮。"她指尖划过账簿上的批注,"第三车的押送记录写着'陈五',可陈五三天前就被我派去易水监工了。"

叶阳凑近看那墨迹,果然"陈五"二字的提钩比平日多了个转折——是孙老板惯用的代笔暗号。

"我去了孙老板府上。"林婉解下披风,露出内侧别着的匕首,"他小妾说他去城郊庄子收租,可我在偏厅闻到了沉水香——赵信在咸阳时,最爱用这种掺了龙涎的香。"她忽然抓住叶阳的手腕,"更蹊跷的是,右相府的马车半个时辰前进了孙府后巷。"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叶阳盯着林婉眼底的血丝,想起她昨夜在军帐里揉着太阳穴说"大牢的守卫该换了",那时他正对着地图标记秦军粮道,只敷衍应了句"明日便让廷尉办"。

"你不该亲自去。"他声音发哑,拇指蹭过她腕间新添的红痕——定是翻墙时刮的。

林婉却笑了,从袖中摸出块芝麻糖塞给他,是他在咸阳当质子时最馋的滋味:"我若不去,怎会发现右相的管家在孙府后墙埋了信筒?"她指节叩了叩案上的铜匣,"影卫已经取来了,里面是赵王安插在蓟城的细作名单。"

叶阳捏着芝麻糖的手突然收紧。

糖渣混着虎符的温度,烫得他眼眶发酸。

次日卯时,影卫飞马来报:赵信一行六人藏在南郊破庙,庙后拴着五匹青骓马,马掌新换,蹄铁上沾着赵国旗纹的红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