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棠 作品

第二百二十二章放肆(第2页)

 姚选侍会来看望司才人,没什么可意外的,但是只待了半炷香,就有些令人诧异了。 

 但更吸引沈贤妃注意的,是自小产之后就万事不理的朴美人,竟然会日日往司才人的住处跑,还每次都待很长时间。 

 沈贤妃略微蹙眉,让侍墨去把朴美人给请到正殿来。 

 朴美人又抓贼似的把司才人处的宫人仔细看了个遍,这才跟着侍墨去了正殿。  “妾问沈娘娘安。” 

 沈贤妃请她起身入座。 

 朴美人却不肯坐。 

 她站在原地,目光坦荡的看向沈贤妃,“妾知道娘娘今日为什么唤妾来,但是妾问心无愧,小产之苦,妾比娘娘更明白,难道妾会愿意看到司才人步妾的后尘吗?” 

 此言实在是对贤妃有失敬畏,殿内的宫人们纷纷低下了头。 

 沈贤妃的神色却未变,她摆手让宫人们退下。 

 然后看向朴美人问:“那朴美人可否回答本宫,司才人的忧思与你有无关系?” 

 朴美人神情一僵,懊恼道:“或许是妾琢磨的不够周全,但若真有危险,娘娘不觉得防患于未然更好些吗?” 

 沈贤妃蹙眉看她。 

 朴美人索性道:“妾斗胆问娘娘一句,妾当年小产,究竟有没有旁人暗害的原因,娘娘真的不知道吗?” 

 沈贤妃眉心蹙的更紧。 

 朴美人自嘲一笑,“妾明白,若非妾当年贪图玩乐,或许也不会给贼人可乘之机,娘娘您也是人在屋檐下,因而妾不会怨怪于您,但今时今日,您难道就忍心看着司才人再受一次妾当年的苦楚么?” 

 无论是曾经的东宫后院,还是今日的后宫,能让沈贤妃与“人在屋檐下”这话牵扯在一处的,并无他人。 

 朴美人口中的“贼人”是谁,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几乎是同一时刻,沈贤妃肃容呵斥:“放肆!” 

 话已至此,朴美人也不打算请罪了。 

 她对沈贤妃道:“妾知道娘娘想说什么,无非是那人身份尊贵,又敦厚仁慈,不容妾这样的人攀诬,更何况,妾和司才人算是什么牌位的东西,那人既然能容的了淑妃娘娘诞育皇子,难道还会容不得妾与司才人的皇嗣么?可是妾也请娘娘不要忘了,淑妃娘娘有孕之时,冯司药日日在侧照顾,即便那人有心,又如何能够得手?因而妾还想为司才人向娘娘求个恩典,请娘娘也为司才人请位女医来咸阳宫奉差,免的皇嗣遭人毒手。” 

 沈贤妃打量着朴美人的神情,她对皇后的憎恨与提防不似作伪。 

 但是沈贤妃却很明白,皇后不是朴美人所说的那种人。 

 朴美人话落之后,咸阳宫正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在这寂静之中,沈贤妃心头稍沉,由这份误会,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 

 皇帝今日很忙。 

 今年夏汛,南边有座州府的堤坝毁了。 

 虽然百姓没有伤亡,但却也损毁了不少良田。 

 而朝廷派去的赈灾亲差前去视察被毁堤坝时,却又发现了当年建造堤坝时偷工减料的痕迹。 

 这是有人丧尽天良,贪了不该贪的银子。 

 而敢贪修造堤坝的银子,也肯定不是一人之“功”。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这样的事,再远再难也要查,绝对没有姑息的可能。 

 从朝散到现在,皇帝就一直在跟内阁阁臣们商议此事。 

 司才人的事情从后宫报到建极殿,张保的脸色就是一苦。 

 才人是小,但是皇嗣要紧啊。 

 这司才人,怎么就这么会挑时候呢。 

 好不容易盼着大臣们散了,张保颠颠的去给眉眼略显倦色的皇帝奉茶,吃不准该不该拿这桩有惊无险的事情来烦皇帝。 

 还是皇帝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喝了口茶问道:“什么事儿?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