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诗社试讲现场爆发冲突
她这一讲,准备了整整三天。讲稿压住了火气,句句不争,可又处处带刺,她知道柳依依不敢把她直接刷下去,这场试讲是摆在明面上的,太后那边也盯着。
程吉有点不放心,低声嘟囔一句:“你还是小心点,柳依依要是真借‘制度’压你,你翻不了身。”
兰馨合上讲稿,起身穿衣,“我今天就要让她知道,我讲的不止是书,是人。”
诗社讲坛,今日是试讲第一轮,安排了六人。
兰馨被排在最后一位。
这排得很妙,前面五个,全是“衬托”用的。
第一个紧张得嘴打哆嗦,第二个词不达意,第三个讲稿没改完就硬上,台下听众已经开始哈欠连天。
等轮到兰馨的时候,现场一下就安静了。
她走上讲坛,站定,看了眼最前排那一排人,全是柳依依那边安排的评分组。
“今日之讲,题为《静听之术》。我无意争权夺位,也不谈风花雪月,我只想说一个事——人在乱中如何定得住心。”
这一句话,不高不低,却把“别人都乱我不乱”给讲明白了。
下面原本要走的几个女讲生,愣是坐了回来。
她继续说:“如今江州讲政风头正盛,可我常听人问——制度越多,讲人是不是越像犯人?要交讲纲,要过三审,要定期考核,要讲话像官,走路像吏,这书还能讲吗?”
她顿了顿,声音沉下来。
“我的答案是——能。”
“讲人若心中无光,再宽的制度也照不亮他;讲人若心中有气,再窄的规矩也拦不住她。”
“可前提是,我们得知道,讲人不是机器。”
“讲的是人,不是绳索。”
这一连串的讲,节奏稳,气势顺,底下开始有人点头,还有小声应声的。
坐在最前排的如玉脸都快绷不住了。
“这女人……来真的。”
评分席上有个来自监察署的中年讲助,偷偷在小纸条上写了句:“可考虑副社席。”
兰馨扫了一眼,收尾:“我今日之讲,讲完不讲政纲,不提诗社。我只讲人,讲事,讲心。若诸位觉得我讲得不中听,那我自退。若讲得有几句入耳,那我愿往后每日早晨六时,站在讲坛前,听百姓一句话。”全场静了一息,接着是掌声。
比前面几个讲的加起来都响。
她知道,这一仗,她赢了第一步。
讲完下坛那一刻,她看都没看柳依依那边一眼,转身就走。
走得潇洒,还留下一句,“我这人,一向讲完就走,从不求掌声。”
讲政署内堂,柳依依坐在大堂上,看着那份初评分。
三个评分人里,两个给了高分,一个给了“需观察”。
如玉咬牙道:“她这讲稿,明摆着是冲着你写的,她在挑你设的讲政制度的刺。”
柳依依懒得看那稿子,只随手一丢。
“她挑制度,是她活得久。”
“挑我的人,还没见一个活着笑。”
金玉凑上来说:“小姐,要不要我安排人放出风声,说她‘借制度谈情绪’,打感情牌?”
“别搞那虚的。”柳依依眼都没抬,“她讲的是有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