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他现在，爱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审讯室内，只剩下沈宛粗重而错愕的喘息声，以及江晚吟那句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回响。 

 “他现在，爱我。” 

 这五个字，像一把无形的、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沈宛的心上。她所有的疯狂，所有的叫嚣，所有的不甘，都在这一瞬间，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击得粉碎。 

 她怔怔地看着江晚吟，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信念——商扶砚不爱江晚吟，他只是在利用她，他心里的人是自己——这个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原来，她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沾沾自喜，所有的自以为是，都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全局的棋手，却没想到，从始至终，她连棋盘都未曾真正踏上过。 

 “不……不可能……”沈宛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干涩而绝望，“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江晚吟，想从她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和动摇。 

 可是，没有。 

 江晚吟的眼神依旧平静，平静得近乎残忍。她看着沈宛，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演完了她滑稽而又可悲的独角戏。 

 “他如果不爱我，”江晚吟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又怎么会为了我，亲手把你送进这里？” 

 “他如果不爱我，又怎么会为了我，不惜与整个商家为敌，炸了那座困住他的祠堂？” 

 “他如果不爱我，又怎么会为了我，将他最看重的、商家的未来，都压在了我父亲那个早已尘埃落定的案子上？” 

 江晚吟每说一句，沈宛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是啊，她怎么忘了。 

 商扶砚是怎样一个冷血无情、利益至上的商人。他从不做任何无利可图的事情。可他却为了江晚吟，一次又一次地打破自己的原则，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置于险境。 

 如果这不是爱，那又是什么？ 

 沈宛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想反驳，想嘶吼，想告诉江晚吟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几声破碎的、如同困兽哀鸣般的呜咽。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她输给了她最看不起的、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江晚吟。 

 “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我才是救了他的人……我才是……” 

 江晚吟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再无波澜。 

 她朝她走近最后一步，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爱过救他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