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大王 作品

第414章 不弃

望着余健渐行渐远的背影,又见林彦秋已与钱敏话别,登上马车离去。赵氏瞧见钱敏正朝着林彦秋的马车含笑挥手,这才信了余健所言非虚。

 县学此次修缮的呈请,在户房司遇阻颇多。虽说提学官乔大人已批了条子,可户房司那边却迟迟不肯拨银,其中缘由,却不是赵氏这等人物能知晓的了。

 钱敏回到马车内,待车夫扬鞭启程后,从袖中取出一封加急信函,吩咐随从快马送至知府闵大人处。

 "闵大人,下官在县学偶遇沧山县令林彦秋。此事,不知大人是否要过问一二?"钱敏身为副手,可不想在这等事上担了干系。

 闵建听闻林彦秋现身县学,颇觉意外:"怎么?他替县学说项了?"

 钱敏陪笑道:"那倒不曾,只是他对县学余先生执礼甚恭。下官担心,县学走了他的门路,故特来禀报。"

 闵建闻言也谨慎起来:"嗯,本官知晓了,回头自会问个明白。"

 信使刚走,闵建立即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往林彦秋处。林彦秋展开信笺一看落款,便知此事与方才的偶遇脱不了干系。

 "呵呵,可是钱主簿向大人禀报了?下官先声明,此事与下官毫无干系,今日不过是去接舍妹,恰巧遇上钱主簿罢了。"林彦秋连忙撇清关系,闵建回信中这才笑道:"本官就说你没这般闲工夫管县学的琐事。县学此番是受了池鱼之殃。个中缘由,不便在信中细说。"

 林彦秋略一思忖,提学官乔南山,似是宋尚书一党。难怪他的批文在户房司不好使。这等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自古有之,林彦秋可不想蹚这浑水。

 放下闵大人的来信,林彦秋不由苦笑摇头。宋远道此人,当真是块硬骨头,竟能在沧山县笼络一帮本地官吏。虽不敢说能与知府李大人分庭抗礼,但偏安一隅的本事倒是有的。从前倒未看出此人有这般能耐,不过细想当年祝大人未能在刑名系统安插亲信,便可见一斑了。

 想到宋远道,宋欢欢的倩影在林彦秋心头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带着苏苏去了城中最好的酒楼,席间林彦秋才问明白,原来"苏"是她的姓氏,并非名字的一部分。说来惭愧,若非今日偶遇余先生,他竟一直未能弄清。

 用罢晚膳,林彦秋取出一个锦盒递给苏苏。小姑娘怯生生地不敢接,林彦秋硬塞到她手中:"拿着,这玉佩给你,日后若有急事,可凭此物到县衙寻我。"

 那是一枚粉玉雕成的芙蓉佩,小巧玲珑。只见苏苏爱不释手地摩挲着玉佩,脸上泛起幸福又羞涩的红晕。

 县学之事,林彦秋本以为就此揭过。细想起来,县学留给他的美好回忆实在不多,许是当年太过功利之故。

 入夜时分,陈舒窈遣人送来一封急信:"妾身暂居城南天香客栈甲字房,君可速来。"

 信笺上字迹略显潦草,透着几分落寞。林彦秋心头一紧,立即吩咐陈振等人先行回府,自己则乘轿赶往客栈。

 站在厢房门前,林彦秋已然猜到了几分。开门后,陈舒窈强颜欢笑的容颜印证了他的猜测。

 "进来吧。"

 闪身入内,林彦秋毫不犹豫地扔下随身包袱,从背后抱住正在关门的陈舒窈。二人相拥无言,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最终,抵在门上的陈舒窈打破了沉默。

 "我决定...维持现状。"

 林彦秋低声问:"是你的决定,还是陈大人的意思?"

 陈舒窈苦笑:"有分别么?若你我年纪倒转,我定会毫不犹豫..."话音未落,一滴清泪已落在林彦秋环抱她的手臂上。窗外,更鼓声声,仿佛在数着这对有情人最后的相守时光。

 林彦秋深知这是横亘在二人之间最大的阻碍,不由长叹一声:"那你往后如何自处?"

 感受到林彦秋最终让步,陈舒窈欣慰一笑,转头在他脸颊轻啄一下:"你能隔些时日来看看姐姐,我便知足了。真的,婚嫁之事,终究不适合我们。"

 林彦秋颓然松手,默然坐在檀木圆凳上,取过案上银制水烟壶,狠狠吸了几口。

 陈舒窈款款挨坐身旁,低声道:"我何尝不想长相厮守?可你我皆是官场中人,身不由己。一个德行有亏的官员,终究难成大器。"

 林彦秋猛然搁下水烟壶,一把将陈舒窈揽入怀中,粗鲁地翻转她的身子。罗裳半解,湘裙撩起,带着几分宣泄的意味。这般狂野反倒激起陈舒窈异样的情动,纤腰款摆。

 今夜的林彦秋格外持久,汗水浸透了两人的绢衣。

 云雨初歇,陈舒窈慵懒地支起身子,取过水烟壶深深吸了一口,将烟嘴递到林彦秋唇边,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调笑:"今日可是用了什么虎狼之药?"

 方才的沉闷气氛顿时缓和。明知事不可为,林彦秋落寞一笑,就着她的手吸了一口:"不知为何,只想永远将你占为己有。"

 陈舒窈浅笑着倚在他肩头,轻声道:"小冤家,如你所愿便是。只怕他日我人老珠黄,腰身臃肿时,你看着都要倒胃口。"

 林彦秋坚决摇头:"虽不能结为夫妻,但求不离不弃。"

 陈舒窈忽然挑眉:"这话你对几个女子说过?"

 林彦秋一怔,愕然道:"唯你一人。"

 陈舒窈霎时笑靥如花,捧着他的脸连亲数下:"往后不许再对旁人说这话。"

 "往后?"林彦秋在心中暗叹,"但求红颜莫再添。"这话却不敢说出口。再大度的女子,终究也是会拈酸吃醋的。窗外更漏声声,烛影摇红,映照着这一对难成眷属的有情人。

 "唉,妾身怕是要调任他处了。"陈舒窈突然幽幽叹道,纤纤玉手抚上他的腰腹,指尖轻拢慢捻。年轻的身躯很快便起了反应。她也不待林彦秋应答,径自而上。

 林彦秋先是一怔,随即狠狠往上:"不许走!休想逃得远远的。"

 陈舒窈发出一声低吟,喘息道:"这等事...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