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过命交情

夕阳把沛县染成金红色时,曹寡妇的狗肉馆早已飘出勾魂香气。

 她踮着脚搅动汤锅,铜勺撞在骨头堆里叮当作响:

 "今儿这骨头硬得邪乎,硌得勺都打摆子!"

 这话像长了腿似的,钻进正啃骨头的樊哙耳朵里。

 这位膀大腰圆的汉子"嗷"一嗓子,抄起漏勺就往汤里猛捞。

 捞出的牛腿骨足有小臂长,在夕阳下泛着油光,骨节处竟密密麻麻刻着字。

 樊哙瞪圆牛眼,把骨头怼到萧何鼻尖:

 "老萧!快瞅瞅这是啥符咒?"

 萧何抹了把油乎乎的手,从袖袋掏出块碎瓷片刮掉骨面红油。

 眯着眼辨认的模样,活像老学究看账本:

 "若三年未上市...以股抵肉?"

 话音未落,人群突然炸开锅。

 张良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摸出放大镜,镜片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哪是符咒!分明是'偿肉条款'!项总监要拿邦哥的身子骨当抵押!"

 刘邦挤开人群,草鞋都跑掉一只。

 盯着骨缝里蚂蚁大的小字,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左腿股骨一根、右手拇指指甲三片?项羽这浑小子,做生意比铁秤砣还黑!"

 曹寡妇递来碗姜汤,嘟囔着:

 "早说他来吃霸王餐,我这锅汤该撒把泻药!"

 月光爬上韩家草屋时,韩母的老算盘正打得噼啪响。

 白发在烛火下微微发亮,嘴里念念有词:

 "昨夜北斗倒悬,算珠乱蹦似流星,必有大事发生!"

 灶台前烧火的韩信突然"哎哟"一声——火星子迸溅中,半片焦黑竹简掉进火钳里。

 他抖着手展开竹简,甲骨文像跳舞的蝌蚪。

 刚认出"睫毛十根、酒窝一对"几个字,刘邦的破锣嗓子就从院外传来:

 "老韩!听说你家有新发现?"

 人还没进屋,草鞋已经甩在门槛上。

 刘邦抓过竹简瞅两眼,气得把汤碗摔出个豁口:

 "当年项梁喝我爹三坛酒,利钱都没这么狠!这是要把我拆零碎了抵债啊!"

 萧何蹲在地上扒拉算珠,嘴里念念有词:

 "按复利算...您全身206块骨头,刚好能凑够数!"

 韩信挠着后脑勺憋笑,韩母却抹起眼泪:

 "我儿从小就没少被项羽欺负,换牙时他抢糖,上学时抢书包..."

 话音未落,灶膛突然"轰隆"炸开,又飞出片竹简,上面画着卡通版项羽,正叉腰索要酒窝。

 怡红院的红灯笼映得满街热闹,头牌虞姬的绣楼却静悄悄的。

 她对着铜镜轻点胭脂,突然发现梅花胭脂盒夹层松动。

 簪子尖轻轻一挑,竟掉出卷泛黄帛书。

 展开瞬间,虞姬"噗嗤"笑出声——附页上画着缺门牙的小项羽,红手印旁边写着"乳牙抵押单",奶渍还清晰可见。

 更绝的是盒底龟甲,裂纹竟拼成"腋毛可抵粟米十石"的字样。

 "刘季!快来看你死对头的黑历史!"

 虞姬探身窗外,胭脂盒精准抛进韩信怀里。

 楼下顿时围满看热闹的人,刘邦举着帛书笑得直拍大腿:

 "原来西楚霸王小时候尿炕压塌床板,都能算成抵押物!"

 这时,隔壁卖胭脂的王婶突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