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红楼鬼梦怪谈(第2页)

 她身着月白衫子，手持花锄，正将落花埋入土中。风吹起她腰间系着的茜香罗汗巾，恍若谪仙。

 "那就是……"顾十七险些脱口而出，急忙改口，"潇湘妃子？"

 紫鹃点头："姑娘聪慧。"

 似是听见动静，那女子回眸。

 ——顾十七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两汪幽深的黑，像两口枯井。

 "新来的妹妹？"她轻笑，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顾十七葬这些花儿，你说它们可会恨顾十七？"

 顾十七强自镇定："花开花落自有时。"

 "是么？"她突然贴近，冰冷的手指抚上顾十七脸颊，"那人呢？"

 她袖中滑出一方绢帕，上面用血写着诗。顾十七瞥见开头"林黛玉"三字，眼前顿时天旋地转——

 醒来时躺在榻上，紫鹃正用艾草熏屋子。

 "姑娘险些闯大祸！"她声音发颤，"那帕子上的名讳是能看的？"

 顾十七头痛欲裂："究竟为何不能提那三个字？"

 窗外忽起阴风，烛火剧烈摇晃。紫鹃一把捂住顾十七的嘴。

 铜镜中，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正趴在顾十七背上，惨白的手指缓缓比出"三"——

 "第三次。"那声音贴着耳根，"再犯一次，你就是顾十七的替身了。"

 深夜，顾十七偷溜至栊翠庵。

 妙玉正在煮茶，见顾十七来竟不惊讶："为那名讳之事？"

 她递来一盏冷茶，水面浮现幻象：

 ——林黛玉临终那日，贾府众人为冲喜，硬将她许给宝玉。她焚稿断痴情，最后喊着自己的名字气绝。

 "怨气太重，那名讳成了咒。"妙玉叹息，"如今谁唤'林黛玉'，就是在唤魂。"

 茶盏突然炸裂，碎瓷划破顾十七手指。血滴在地上，竟组成"第二次"三个字。

 中秋夜宴，众人行令饮酒。

 鸳鸯抽到"咏菊"，笑道："这题该潇湘妃子来。"

 那白衣女子正要起身，忽有个醉醺醺的婆子嚷道："林姑娘才高，自然......"

 园子霎时死寂。

 月光下，婆子的嘴像被无形针线缝住，鲜血直流。她惊恐地指向湖心——

 水面浮出一具白骨，腕上戴着熟悉的茜香罗。

 "第三次。"白骨森森的手指向婆子。

 下一秒，婆子皮肉尽褪，化作另一具白骨。而那白衣女子身上，却多了几分血色。

 顾十七连夜收拾行装。

 临行前，紫鹃塞给顾十七一个荷包："姑娘带着防身。"

 荷包里是半截焦黄的诗稿，依稀可见"葬花"二字。

 刚出园门，身后传来缥缈的吟诵："......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顾十七不敢回头。

 手中荷包突然发烫，展开那残稿，背面竟用血写着：

 "下一个唤顾十七名讳者，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