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佳节危机终化解(第2页)

 贾悦鬓间金凤衔着的东珠轻颤，晃碎了他眼底深藏的千言万语。

 "今日多亏沈公子。"贾母将鎏金匣锁进紫檀木柜，枯瘦的手突然按住贾悦肩头，"五丫头也该学学掌家之事了。"王夫人闻言指尖微动，终是将备好的翡翠镯套上贾悦手腕。

 冰凉的玉质贴着脉搏，让她想起穿书那夜浸骨的井水。

 梅香暗涌间，沈墨忽然撩袍跪下。

 满室烛火随着他的动作齐齐摇曳，惊起梁间栖着的白雀。

 "贾老夫人见证。"他解下腰间云纹玉佩，玄色络子缠着半截白玉簪的银丝，"自雪夜赠药始，墨见五姑娘以茜草代朱砂救急，用双钩笔法破局，便知此心已非磐石。"染着药渍的帕子展开，贪妄二字在烛火中泛着血色的光，"愿以毕生护卿眉间朱砂不染尘，不知..."

 贾悦腕间翡翠映着赤金虾须镯，恍惚看见穿书前实验室的玻璃器皿。

 那些独自对抗贾府暗箭的日夜，此刻竟在沈墨眼中寻到归处。

 她伸手要触那玉佩，却见云纹与自己的丝绦严丝合缝，恍然惊觉元宵夜他接住坠落的灯笼时，掌心早已藏着她发间松脱的银簪。

 "沈家哥哥可知..."泪珠坠在翡翠上溅出青碧水光，她将丝绦系上他手腕，"那日你咳血昏在梅林，我偷换了大夫的黄连药方。"鸳鸯突然"呀"了一声，众人才发现她捧着的紫貂大氅里，竟裹着贾悦连夜绣的止咳药囊。

 贾母的笑声惊飞了檐角积雪，拐杖点地声里，探春已带着小丫鬟们将合欢花瓣撒了满堂。

 王夫人撵着佛珠的手顿了顿，终是将备给元春的赤金璎珞圈放进贾悦妆匣。

 平儿抿嘴笑着推贾琏，后者不情不愿地摸出个错金银酒壶："西域葡萄酒，便宜你小子了。"

 沈墨起身时带翻案上墨砚，乌汁染脏了月白袍角也不曾察觉。

 贾悦伸手要擦，却被他握住指尖。

 茜草汁混着沉水香的气息漫上来，她突然想起那夜两人共摹假地契时，他袖口沾着的墨痕原是朵半开的并蒂莲。

 "报——"

 穿堂风卷着碎雪扑灭两支红烛，小厮的皂靴在门槛蹭出凌乱痕迹。

 贾悦本能地攥紧沈墨的衣袖，发现他掌心不知何时已布满细汗。

 贾母的鎏金暖炉"咚"地砸在波斯毯上，惊得王夫人腕间佛珠崩落满地。

 "荣禧堂..."报信人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目光扫过贾悦发间白玉簪时突然僵住。

 沈墨不动声色地挪步挡住她，袖中金丝网已缠住三枚铜钱。

 满室寂静中，贾母的护甲划过紫檀木柜，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说。"

 "有...有贵客将至，要开正门迎..."小厮伏地的身影被灯笼拉得老长，恰似贾悦昨夜在宗祠见到的诡谲黑影。

 她低头整理沈墨凌乱的衣襟，借机瞥见他腰间新别的银质算筹——正是楚淮那日用来计算贾府田产的物件。

 沈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染血的帕子飘落在贾悦裙裾。

 殷红渗进石榴纹绣线时，她恍惚听见荣禧堂方向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像极了穿书前那辆冲向实验室的卡车。

 月光穿过梅枝映在窗纱上，将两人紧握的手绘成纠缠的并蒂花。

 贾悦拾起滚落脚边的佛珠，嗅到残留的沉水香里混着陌生的龙涎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