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若辰星 作品

第118章 幕后黑手,步步为营(第2页)

 她又想起前晚妆匣里的纸条,"小心你身边人",怕赵姨娘背后还有指使。

 "姨娘累了,我先回去。"她福了福身,转身时故意碰倒了廊下的陶瓮。

 陶片飞溅间,她瞥见瓮底压着半张纸片——是李贤府里的烫金请帖边角。

 出了院门,贾悦将象牙牌递给候在巷口的沈墨:"赵姨娘提到松枝时眼神发飘,倒像是被人叮嘱过只说这个。

 瓮底的请帖...李贤上月才送了帖子来,说要请环兄弟去骑射。"

 "李贤的庄子上有片松树林,"沈墨将牌收进怀里,"前儿我听书办说,他上月捐了二十车松脂给工部。"

 两人正说着,周瑞家的举着个朱漆托盘匆匆赶来:"五姑娘,二奶奶请您去荣禧堂,说有急事。"

 荣禧堂里,王熙凤正捏着茶盏转圈,茶沫子溅在葱绿洒线裙上也不在意:"老太太刚知道厨房失火的事,正发雷霆呢。

 你昨儿说的那些,可都有凭据?"

 贾悦将木片、试纸和王二家的的证词一一摊开:"木片上的松油,砖缝里的蜡渍,还有王嫂子亲眼见赵姨娘填砖缝——足够了。"

 "好个赵姨娘!"王熙凤"啪"地拍在桌上,茶盏跳起来摔在地上,"当我这管家奶奶是死的?

 走,咱们这就去回老太太!"

 贾母正歪在软榻上捶腿,听了来龙去脉,浑浊的眼珠陡然一厉:"把那狐媚子给我带上来!"

 赵姨娘被拖进来时,鬓发散得像团乱草,见了贾母"扑通"跪下:"老祖宗明鉴!

 这都是五姑娘栽赃!

 我昨儿去厨房是给环哥儿拿点心,哪知道什么松油不松油?"

 "栽赃?"贾悦上前一步,将木片递到贾母面前,"这是从火场里捡的,上头的松油味,姨娘屋里的丫头都能作证——您昨儿让春燕去买的松香,可还剩半块在妆匣里?"

 春燕被带上来时,浑身筛糠:"回老祖宗,姨奶奶昨儿确实买了松香,说要...说要补灯台。"

 赵姨娘脸色煞白,突然扑向贾悦:"你这小蹄子!

 定是你恨我没帮你说亲,才...才..."

 "住口!"贾母甩了茶碗,"你当我老糊涂了?

 悦丫头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转向王熙凤,"去账房支二十两,给厨房婆子压惊。

 赵姨娘...禁足三个月,月钱扣一半!"

 赵姨娘被拖下去时,哭嚎声撞在廊柱上又弹回来。

 贾悦转身要走,却见李贤不知何时站在穿堂口,月白锦袍在风里晃,嘴角勾着半分笑意——像是看了场好戏。

 暮色渐沉时,贾悦坐在廊下整理今日的线索。

 窗纸上投着丫鬟们扫落叶的影子,忽听得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屏息凝神,那脚步声绕过西厢房,往角门方向去了——是贾赦的官靴声,重得像敲在青石板上。

 她推窗望去,只见贾赦的玄色大氅掠过月洞门,腰间的和田玉佩闪了闪,便消失在浓墨般的夜色里。

 "姑娘,该添炭了。"小丫鬟捧着炭盆进来,惊得贾悦忙关了窗。

 她望着案头未写完的信笺,指尖轻轻叩着砚台——方才那脚步声,分明是往北门去的。

 北门之外...是李贤府里的马车常停的巷子。

 更漏敲过三更时,贾悦翻出箱底的墨色短打,将软底鞋塞进怀里。

 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正适合行路。

 她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忽然瞥见镜中自己眼底的光——像极了昨日灶台下未熄的余烬,明明灭灭,终要烧成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