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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紫色的藤身表面,瞬间浮现出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金红色裂痕!裂痕深处,是狂暴的烬脉之力在肆虐、焚烧!整根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枯萎!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裂开来!

 然而,就在这藤蔓即将被烬脉之血彻底焚毁的瞬间,异变再生!

 幽凰左肩那焦黑的空洞中,疯狂扭动的幽紫因果丝线,似乎感应到了这股强大的、带着湮灭气息的力量注入!它们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猛地调转方向,不再疯狂侵蚀幽凰的本源,而是如同贪婪的毒蛇般,朝着那截正在被烬脉之血焚烧的噬魂血藤“扑”了过去!

 嗤嗤嗤!

 无数道细微的幽紫丝线瞬间刺入藤蔓内部!

 这些丝线仿佛成了最好的“导体”和“缓冲器”!它们贪婪地吮吸着涌入藤蔓的狂暴烬脉之力,将其一部分导向自身,另一部分则强行“中和”、“驯服”,转化为一种极其诡异、混合了湮灭与毒性的能量!

 藤蔓表面的金红色裂痕扩张的速度骤然减缓!它不再剧烈抽搐,反而如同一个被强行灌下猛药的病人,开始以一种病态的、不稳定的频率“搏动”起来!暗紫色的藤身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暗金红色泽,断口处沸腾的胶质也平静下来,变成了粘稠的、散发着暗金红与幽紫混合光泽的奇异液体。

 而幽凰左肩的伤口,那疯狂蔓延的灰白溶解状态明显停滞了!甚至边缘处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焦炭凝结般的“愈合”迹象!那些幽紫的因果丝线虽然依旧存在,但它们的活性明显被压制了下去,如同被强行按住的毒蛇,暂时蛰伏在伤口深处。

 有效!

 但这代价……

 暮湮猛地抽回手臂,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他的右臂,自手肘以下,已经变得惨不忍睹!

 被割开的伤口并未流血,反而在暗金红色的“血液”流出后,边缘迅速覆盖上一层冰冷、粗糙的灰白色晶体!这晶体如同瘟疫般,以伤口为中心,疯狂地向四周蔓延!它吞噬着原本焦黑龟裂的烬脉纹路,吞噬着还算完好的皮肤,所过之处,血肉失去知觉,变得僵硬、冰冷、沉重!更可怕的是,这灰白色的“骨锈”晶体之下,那暗红色的、如同熔岩脉络般的烬脉光丝,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得黯淡、熄灭!仿佛他右臂的力量本源,正在被这双重反噬(烬脉精粹流失与骨锈侵蚀)急速抽干!

 原本只是剥落龟裂的右臂,此刻大半都覆盖上了粗糙的灰白晶体,如同戴上了一只沉重丑陋的石质臂铠!晶体覆盖区域的边缘,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半透明的灰败感,仿佛随时会彻底石化崩解!

 “你…你…”老医师看着暮染那迅速晶化的右臂,又看了看那截诡异搏动、暂时压制了幽凰伤势的变异血藤,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说不出完整的话。他眼中充满了震撼、悲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用自身本源精粹和引动骨锈反噬的代价,去喂养一根毒藤,换取暂时的压制…这选择,比杀人取血更加惨烈,更加…绝望!

 暮湮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汗水浸透了额发,粘在惨白的皮肤上。他看着幽凰那暂时稳定下来的伤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正在被灰白晶体吞噬、力量急速流失的右臂,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只牵动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弧度。

 力量与代价的天平,从未如此清晰地横亘在他面前。为了压制一丝毁灭,他亲手将自己的一部分推向了另一种毁灭。血藤的选择,是深渊边缘的一次孤注一掷,也是钥匙宿命的一次残酷预演。那灰白的晶体,正沿着他的手臂,无声地向上蔓延,如同命运的刻度,冰冷地丈量着他走向终点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