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僵尸

1995年6月，康明市农贸用品批发市场。

 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里人声鼎沸，几个服务员忙个不停，店里喝酒划拳声一声盖过一声。

 “哥俩好呀！”

 “棒子老虎！”

 ……

 华灯初上，不大的饭馆里坐满了食客。

 我叫于哲，妹妹叫于薇。

 那一年我十岁，妹妹五岁。

 “这两个小娃不知道跑哪去了？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找不到人，这哥哥不像哥哥的”

 一中年妇女系着围裙插着腰站在店门口。

 “二娃子，看到哲娃子和薇薇没有？”

 进一个顾客，中年妇女就拽着人胳膊问一句。

 “没有，钱姐，那两个娃儿跑得飞快,一溜烟就没人了，你可要好生管教哟，这年头贼人多，偷小孩儿的也多！”

 一男子取了一瓶酒，由于没有位置了，只得拿着酒蹲在中年妇女一旁。

 母亲吩咐过我晚上不能带妹妹出去玩，可是一个十岁的孩童哪管这些，只要有好玩的，拖都拖不走。

 我记得那天母亲正找我们的时候，我俩并没离开她多远。

 我们就在我家饭馆斜对面的一个老旧小区里和跟我差不多年纪大小的孩子们互相踢瓦片玩。

 于薇那时还小，就只能坐在一旁看我玩。

 玩到后面，大家都玩累了，也到了饭点，几个小孩子就各回各家。

 十多年之后，我回过头去再去想那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仍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荒诞不经。

 我和妹妹刚走出小区门口，就远远地看到了母亲的身影以及母亲身边蹲下喝酒的那个男人。

 此时肚子咕咕叫着，我恨不得马上带着妹妹就跑回去。

 当我和妹妹站在对面马路上时。

 突然，大地一阵晃动，路面变得像有心跳一般，让人站立不稳。

 瞬间，街道上乱作一团，众人纷纷高呼四散跑开。

 这时，一辆车从远处驶来，见我俩兄妹站在那，司机躲闪不及急转方向盘，车子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从我俩的身边擦了过去！

 我俩被一股力硬生生地摔在地面上，粗糙的水泥路擦得皮肤生疼！

 妹妹一下就哭了，“哇”一声喊了出来。

 人们都说，人在将死之际，会走马观花地看过自己的一生。

 那天我也确实看到了，甚至看到了我那个不辞而别记忆模糊的父亲。

 直到今天，母亲都没放弃过寻找父亲的念头。

 母亲看到了我们，尖叫着跑来抱起了妹妹，也把我拉了起来，喊了两声小祖宗，就带我们回了饭店。

 虚惊一场。

 震荡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十来秒就结束了，大家惊魂未定。

 饭店里，客人们也跑得没剩几个了，母亲招呼了店里伙计收拾了残局，给我们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就唤我俩吃饭。

 “刚才是啥？钱姐”店里伙计脸色苍白地问道。

 “两个娃儿回来了就好，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母亲还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事中，周遭人说什么根本一句也没听进去。

 “地震了，地震了”另外一个店小伙回答道。

 “嗯嗯，对，张师傅你看下店里有没少什么？”母亲问。

 “我刚才看了，什么都没有少，就是人都跑完了，有两桌还没结账呢！哎！钱姐，你说这地震是怎么回事呢？”张师傅忙问。

 “两个娃儿吃完饭就快回屋去，今晚不要乱跑！”母亲吩咐道。

 张师傅见没人回话，摆摆手，悻悻离开了。

 我和妹妹吃完饭也回到了家。

 我们家那时还在那个老旧小区的后面，穿过一大块玉米地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