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者郑 作品

第166章 红卫里战斗

硝烟在楼道里翻滚,郑士彪捏碎瞬移卡牌的瞬间,银色裂隙像活物般张开,将他和郑宇轩的身影吞入其中。下一秒,郑宇轩后背撞上防火栓的闷响与剧痛同时炸开,他低头看向掌心,暗影凤凰卡牌的金边已被指缝渗出的鲜血浸成暗红,卡牌上那只蜷缩的凤凰仿佛在血雾中微微颤动。

 “忍着点。”郑士彪的声音压得很低,他扯开自己被弹片划破的衬衫下摆,布料上的血渍早已凝固成黑褐色。绷带缠绕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郑宇轩咬着牙没哼出声,余光却瞥见兄长手腕上的青铜罗盘正在发烫,金属边缘烫得能烙焦皮肤——那是父亲郑大海留下的遗物,表盘上的云纹此刻竟泛着诡异的红光。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滋啦作响,灯丝爆裂的火花在黑暗中划过弧线,随即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黑暗。郑宇轩的瞳孔在适应黑暗的瞬间泛起淡金色微光,这是血脉里遗传的“夜视”能力,此刻却让他看清了更骇人的景象:兄长腕间的罗盘指针正在疯狂旋转,铜制的指针刮擦表盘,发出细锐的“沙沙”声,像某种倒计时的预警。

 “停了。”郑士彪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郑宇轩顺着罗盘指针的方向望去,西侧墙壁的墙皮正簌簌剥落,露出一块巴掌大的凹陷。凹陷深处,半截锈蚀的青铜齿轮嵌在砖石里,齿轮上的螺旋纹路与罗盘背面的刻痕分毫不差,甚至连齿牙磨损的角度都完全吻合。

 “是父亲当年留下的结界标记。”郑士彪的指尖触到齿轮时,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红卫里这一片老楼,每栋楼的承重墙里都藏着这种装置,当年他说……”

 话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炸裂的脆响,像是有人从高空抛下了一整箱啤酒瓶。兄弟俩同时扑到安全通道的铁窗边,郑宇轩的呼吸猛地顿住——周奶奶家阳台的防盗网被某种力量拧成了麻花状,数百只银蚕正从扭曲的铁网缝隙里涌出来,它们通体漆黑,每只都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光,密密麻麻地织成一张不断扩张的大网,网眼间还挂着被啃噬成碎片的窗帘布。

 “糟了!”郑士彪拽着郑宇轩往楼梯间冲,掌心的冷汗让他几乎抓不住弟弟的胳膊,“银蚕群是虚空生物的前哨,它们分泌的丝线能溶解物理防御,真正的裂口要……”

 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摇晃。郑宇轩踉跄着扶住楼梯扶手,眼角余光瞥见小区中央那棵老槐树的方向腾起刺目蓝光,光线穿透树冠,在夜空里撕开一道短暂的口子。他看清了,棋盘摊那个总戴着墨镜的“瞎眼”老头正半跪在树根前,将一枚黄铜徽章狠狠拍进树干里。古老的槐树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粗壮的树干从中间裂开,露出内部盘根错节的金属齿轮和闪烁着符文的线路,那些符文亮起的顺序,竟与父亲笔记里画的防御阵列图一模一样。

 “红卫里的防御系统启动了!”郑士彪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又掺杂着一丝恐惧,“当年父亲和那些老战友们建造的地下堡垒,原来真的……”

 楼下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郑宇轩低头望去,二楼的楼梯平台处,墙面上的瓷砖正成片剥落,露出后面蠕动着的、暗紫色的肌肉状组织。

 楼下传来的呼喊像淬了冰的针,刺破楼道里的混乱——是王楚涵的声音,带着哭腔,还裹着郑凌薇被吓哭的抽噎。郑宇轩几乎是凭着本能捏碎了口袋里的备用瞬移卡,银芒闪过的瞬间,后背的伤口被撕扯得像要裂开,但他顾不上疼,落地时正撞见302室的防盗门被从里面撞得变形,门板上已经渗出了黑色黏液。

 “阿轩!”王楚涵正把郑凌薇死死护在身后,她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刀刃在颤抖,“它们从墙缝里钻出来了!”

 郑宇轩的目光扫过客厅,地板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黑色黏液,黏液表面浮着细密的泡沫,散发出类似腐殖土的腥气。更可怕的是那些从踢脚线缝隙里钻出的触须,它们细如发丝,却带着金属般的光泽,正一点点往沙发底下蔓延,凌薇的小熊玩偶已经被缠上了几根,布料正在黏液里慢慢消融。

 “拿着!”郑士彪的身影紧随而至,他扬手将一张符文堡垒卡牌抛向空中。卡牌在半空中炸开,金色光膜如涟漪般扩散,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触须撞上光膜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缩成了焦黑的线头。他反手抽出腰间的折叠唐刀,刀柄转动时发出清脆的卡扣声,三十厘米的刀身完全展开,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刀刃上,映出父亲生前所刻的“镇邪”二字,那两个字仿佛有生命,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士彪小心!”王楚涵的尖叫陡然拔高,郑宇轩猛地转头,看见郑士彪背后的墙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墙皮像被充气般层层剥落,露出后面一团蠕动的暗紫色肉块。下一秒,一只布满吸盘的触手突然冲破光膜——那光膜在触须接触的地方泛起涟漪般的波动,竟被硬生生顶开一个缺口!触手带着破风声袭来,吸盘张开时露出里面细密的獠牙,距离郑士彪的后心只有不到半米。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突然从光膜缺口处闪进来。那是个和郑宇轩长得一模一样的克隆体,他甚至穿着和郑宇轩同款的黑色夹克,只是皮肤泛着近乎幽灵的苍白。克隆体没有丝毫犹豫,徒手抓住了那根触手,强酸般的黏液立刻从吸盘里渗出,他半透明的手臂瞬间被腐蚀得冒出白烟,露出下面闪烁着微光的金属骨骼。

 “快走!”克隆体的声音比郑宇轩更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老李头在地下室第三层等你们,从通风管道走,别用电梯!”

 郑士彪已经拽着王楚涵和凌薇冲向阳台的通风口,郑宇轩最后看了一眼克隆体——他正被越来越多的触须缠绕,半透明的身体在黏液中逐渐消融,像一块被投入热水的冰块。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那个与自己容貌相同的人看着他,嘴唇动了动,郑宇轩读懂了那句无声的话:“替我……保护好这个家。”

 地下三层的防空洞比想象中更潮湿,铁锈味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老李头正蹲在一台老式发报机前,手指在布满铜绿的按键上飞快跳跃,发报机发出“滴滴答答”的短促声响,像某种密码。看见他们进来,老头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铁桌发出哐当一声,他指着墙角一块松动的地砖:“没时间解释了,掀开它!”

 郑士彪一脚踹开地砖,下面露出一个嵌在混凝土里的金属环。拉动环扣的瞬间,一道带着齿轮转动声的升降梯缓缓升起,梯级上布满了灰尘,显然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下去!”老李头把发报机上的一卷纸带塞进郑宇轩手里,“这是你父亲留下的防御分布图,红卫里的每个结界节点都标在上面,记住,别碰B区的齿轮组,那是……”

 升降梯突然剧烈晃动,头顶传来钢筋断裂的巨响。郑宇轩低头看向手里的纸带,泛黄的纸张上画着错综复杂的线条,最中心的位置用红墨水圈着一个符号——和他口袋里那张暗影凤凰卡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升降梯的钢缆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每下降一米,周围的空气就更冷硬一分。郑宇轩攥着那张泛黄的防御分布图,指尖几乎要戳透纸页——图上标注的B区齿轮组被红墨水画了个醒目的叉,旁边还有一行父亲潦草的字迹:“虚空锚点,动则全毁”。

 “到了。”老李头率先跳下降梯,落地时带起一阵铁锈粉尘。郑宇轩扶着王楚涵站稳,才发现这里并非普通的防空洞:环形大厅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墙壁是浇筑的钢筋混凝土,上面嵌着密密麻麻的金属格栏,每个格栏里都陈列着泛黄的作战日志。最显眼的是大厅中央那根三人合抱的水晶柱,柱身流转着淡淡的白光,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缓缓游动。

 “这就是红卫里的心脏。”老李头用袖口擦了擦发报机上的灰尘,机器屏幕突然亮起,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画面里是三十年前的郑大海,穿着笔挺的少校军装,正站在和现在一模一样的大厅里,对着镜头说:“当你们看到这段影像时,虚空裂缝的扩张应该已经超出预期……”

 郑宇轩的目光被墙上的照片吸引。最前排正中央的相框里,父亲和老李头并肩而立,两人中间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眉眼间竟和王楚涵有几分相似。相框玻璃上有个不规则的弹孔,边缘还残留着焦黑的痕迹,像是被某种能量武器击穿的。

 “当年你父亲坚持要在平民区建防御工事,”老李头的声音带着叹息,他从怀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银哨,哨口刻着“猎空”二字,“为此和军部吵翻了天。他们说这是‘资源浪费’,说平民区不配拥有A级防御……三天前,我收到军部加密频道发来的密电,只有一句话:‘清除红卫里所有遗留坐标’。”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画面,一份盖着红色印章的文件缓缓展开。郑宇轩凑近看清标题时,心脏猛地一缩——《关于终止“红卫里守护者计划”的决议》。文件里写着:“鉴于郑大海少校擅自启用虚空能量进行实验,导致第七区平民伤亡惨重,特撤销其职务并列为高危目标……”

 “胡说!”郑宇轩一拳砸在金属桌沿,震得桌上的铜制烟灰缸跳了起来,“当年第七区的事故明明是军部的‘虚空武器’失控!父亲是为了掩护平民撤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