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星轨重启
银灰色的通道尽头，是漫无边际的紫雾。林璃踩着光带向前迈步时，靴底传来细碎的震动，像是行走在凝固的声波上。云澈的秩序之力在掌心流转成护盾，光膜外掠过无数透明的影子——那些是影界生物的意识残片，此刻正顺着能量流漂浮，像一群迁徙的鱼。
“这里的重力比极光城轻三成。”云澈调出机甲的环境数据，空气中漂浮的紫色粒子正被他的护盾过滤成淡金色，“这些粒子携带生命信息，类似于极光城的藤蔓花粉。”
林璃摘下一片悬浮的光羽，羽毛在掌心化作半透明的胶片，上面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影界的孩子们追逐发光的飞虫，巨大的晶体建筑在紫色天幕下折射出彩虹，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正将界域锚点的碎片嵌入基座——那长袍的下摆绣着与凯恩相同的六芒星徽记。
“是凯恩留下的记忆碎片。”她指尖的双螺旋纹路发烫，胶片突然化作光粒融入纹路，“他来过这里，而且在这里生活了很久。”
通道的光芒在身后收敛时，脚下的光带逐渐消散。林璃踩在实地上的瞬间，听到了流水声——那是一条横贯平原的河流，河水呈现出液态的银灰色，河面上漂浮着发光的植物种子，顺流而下时在水面画出蓝色的轨迹，像天空倒悬的星轨。
“这是影界的生命河，相当于极光城的地热泉。”云澈蹲下身触碰河面，指尖的秩序之力与河水接触的刹那，水面突然绽开金色的涟漪，涟漪中心浮现出一幅星图，与零找到的古地图边缘的三角标记完全吻合，“河流在指引方向。”
两人沿着河岸前行时，紫雾逐渐稀薄。远处的晶体建筑轮廓越来越清晰，那些尖塔的顶端镶嵌着巨大的黑色晶石，晶石表面流动的纹路与界域锚点的双螺旋完全对称，只是将金色替换成了暗紫色。
“这些建筑在呼吸。”林璃将耳朵贴在最近的塔壁上，石壁传来缓慢的搏动声，“每座塔都是能量转换器，就像极光城的地热管道，但它们处理的是影界的原生能量。”
云澈的通讯器突然发出刺啦声，零的数据流断断续续地涌入：“检测到强能量场……坐标与凯恩加密文件中的‘星轨枢纽’匹配……警告，枢纽中心有活体反应，生命特征与守望者基因库中的‘伊芙’完全一致……”
“伊芙？”林璃猛地抬头，记忆中那个在萨菲罗斯意识碎片里出现的女人，正站在最大的晶体塔顶端。她穿着与影界生物相似的黑色长裙，长发间缠绕着银色的光链，那些光链的末端连接着塔顶的晶石，像在弹奏无形的竖琴。
当两人登上塔顶平台时，伊芙缓缓转过身。她的瞳孔是纯粹的紫色，却在虹膜边缘泛着与林璃相同的绿光。看到林璃掌心的双螺旋纹路，她突然笑了，嘴角的梨涡里浮出细小的光粒：“守望者的藤蔓终于长进影界了，比凯恩预测的晚了三年。”
“你认识凯恩？”云澈的脉冲炮仍保持着待发状态，但他注意到伊芙的长袍下，露出的手臂上有与雷克斯相同的机械接口，只是接口处覆盖的不是紫色薄膜，而是流动的银色光纹。
伊芙抬手抚过塔顶的晶石，石面泛起涟漪，浮现出凯恩的全息影像。影像中的凯恩比萨菲罗斯记忆里年轻许多，正将一枚红色晶石嵌入控制台：“伊芙，当双螺旋能量贯通两界时，星轨枢纽会自动解锁。到那时，让影界的孩子们看看极光的颜色，就像当年你偷偷带萨菲罗斯去冰原看绿极光一样。”
影像消散时，林璃突然注意到伊芙的机械义眼——那只眼睛的瞳孔里，六芒星图案的中心嵌着半片红色晶石，与雷克斯容器里的粉末同源。
“我是影界的守望者。”伊芙摘下义眼放在掌心，晶石碎片在她掌心旋转成六芒星，“十年前影界第一次能量暴动时，我的身体被黑暗能量侵蚀，是凯恩用秩序原液为我重塑了半个身躯。作为交换，我帮他看管星轨枢纽，等待能平衡两界能量的人出现。”
她指向控制台中央的凹槽，那里的轮廓与林璃捡到的黑色晶体碎片完美契合：“萨菲罗斯的灵魂残片是钥匙。当年他试图强行融合两界能量，却因为排斥反应引发暴动，凯恩只能将他的意识拆分成碎片，一半封存在极光城的石碑，一半留在影界的枢纽。”
林璃将黑色碎片嵌入凹槽的瞬间，整个晶体塔剧烈震动。塔顶的黑色晶石纷纷亮起，在紫色天幕上投射出巨大的星图——那是比极光城古地图完整百倍的航线图，无数发光的轨迹从两界枢纽延伸向宇宙深处，像一张展开的蛛网。
“这是守望者文明的星际航线。”云澈指尖划过最近的一条光轨，星图上立刻标注出密密麻麻的坐标，“他们当年不是逃离，而是在寻找能让两界能量共存的第三空间。”
伊芙的机械臂在控制台前划过，星图突然放大，中央的星系被标上了金色的标记：“这里是‘平衡点’，一个重力与能量场完全对称的星系。凯恩说，当两界能通过星轨枢纽自由往来时，我们都该去那里看看。”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雷克斯的吼声，背景是刺耳的警报：“极光城的防御墙正在结晶化！那些黑色藤蔓突然疯长，把尖塔包裹成了巨大的茧！”
林璃转头看向通道的方向，原本银灰色的光带此刻正被紫色晶体吞噬，边缘的光粒像被冻住的火星。伊芙的义眼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控制台的屏幕上弹出红色的数据流：“是影界的原生能量在反噬！枢纽与锚点的能量共振频率出现偏差，两界正在相互侵蚀！”
“为什么会这样？”林璃的生命本源之力顺着控制台蔓延，试图修复紊乱的能量流，却被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弹开，掌心的纹路泛起刺痛，“我们不是已经接纳了阴影吗？”
“接纳不代表放任。”伊芙将自己的红色晶石碎片按在控制台上，星图上的光轨开始剧烈闪烁，“凯恩留下过警告：当两界能量初次融合时，必须有人在枢纽和锚点同时注入等量的生命本源与秩序之力，否则星轨会因失衡而崩塌。”
云澈突然想起冰封遗迹基座上的文字：“平衡的真谛，在于接受阴影”。他看向林璃的眼睛，两人同时明白了奥丁最后的用意——守望者的传承从来不是单个人的使命，而是需要两界的力量共同接力。
“我去锚点。”云澈的光翼在背后展开，秩序之力在他周身流转成金色的洪流，“你留在这里稳住枢纽，用我们的通讯器保持能量同步。”
林璃握住他的手腕，生命本源之力顺着皮肤纹路流入他的脉络，与秩序之力缠绕成螺旋：“记住频率，就像我们第一次在尖塔校准锚点时那样。”
云澈的身影消失在通道中的瞬间，林璃的通讯器亮起绿色的信号。她转身看向控制台，星图上的光轨已经开始断裂，最靠近影界的一段正在化作紫色的粉尘。伊芙将半罐红色晶石粉末倒在控制台上，粉末遇能量化作液态，顺着纹路流向枢纽的核心：“凯恩说过，生命本源之力能安抚躁动的黑暗能量，就像母亲的手能抚平孩子的伤口。”
林璃将掌心按在核心处，绿色的能量流顺着她的手臂涌入枢纽，与红色的秩序原液交织成紫色的光网。那些在天幕上闪烁的星轨开始稳定，断裂的部分重新连接，像被缝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