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深渊回响

应急通道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垂死者的喘息。

 刑天的光学镜头切换成热成像模式，扫描着前方黑暗的走廊。老鬼跟在后面，焊枪的火焰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橘红色的轨迹。

 "信号源在前方五十米处。"刑天的声音低沉，金属声带发出细微的电流杂音，"有两个生命体征。"

 老鬼的义眼闪烁着调整焦距。

 "希望小崽子们没事......"

 拐角处传来微弱的啜泣声。

 刑天立即进入战斗状态，高周波刃无声弹出。他贴着墙壁前进，战术模块计算着最佳突袭角度。

 转角后的场景让他的处理器短暂停滞——

 蜜糖靠坐在墙边，腹部伤口还在渗血。小九跪在她身旁，机械狗挡在他们面前，对着空气狂吠。

 而在他们对面，站着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

 那是一个扭曲的人形，全身覆盖着蠕动的不定形物质。它的头部是一团不断变化的黑色雾气，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其中浮现又消失。

 "警告：未知生物形态"

 "威胁等级：无法评估"

 刑天的战斗系统疯狂弹出警告窗口，但所有战术建议都显示"数据不足"。

 老鬼倒吸一口冷气，焊枪差点脱手。

 "克苏鲁在上......那是什么鬼东西？"

 怪物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到来，黑色雾气转向这边。刹那间，刑天的系统遭到某种干扰，视野中充满了扭曲的噪点。

 "系统故障......视觉模块受损......"

 小九发现了他们，眼泪在脏兮兮的脸上冲出两道痕迹。

 "刑天！救救我们！"

 怪物突然发出声音——那不是任何一种语言，而是直接在大脑中响起的嗡鸣，像是千万个绝望灵魂的哀嚎。

 [找到你了......xt-07......]

 刑天的装甲缝隙渗出黑色机油，那是系统过载的表现。

 "你认识我？"

 怪物的形体开始扭曲膨胀，通道的金属墙壁在接触它的瞬间腐蚀变形，仿佛经历了数万年的时光。

 [我们是......被遗忘者......]

 [第七研究所的......失败品......]

 老鬼突然抓住刑天的手臂。

 "我想起来了！"他的义眼疯狂闪烁，"第七研究所早期做过'意识融合'实验，把人类意识强行注入仿生人......"

 [痛苦......永恒的痛苦......]

 怪物的声音让空气都在震动。蜜糖已经昏迷，小九紧紧抱着机械狗，眼睛瞪得极大。

 刑天的高周波刃亮起蓝光。

 "释放他们。"

 怪物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那声音让刑天的听觉模块瞬间过载。警告窗口层层叠叠地弹出，几乎遮蔽了整个视野。

 [加入我们......]

 黑色雾气突然分裂出数十条触须，以惊人的速度袭来！

 刑天勉强闪避，但仍有两条触须缠住了他的右臂。接触的瞬间，装甲开始腐蚀，金属表面浮现出诡异的锈蚀花纹。

 "警告！未知腐蚀性物质侵入！"

 老鬼的焊枪喷出烈焰，逼退了另一条触须。

 "铁疙瘩！用能量武器！"

 刑天的掌心炮充能，但能量读数极不稳定。那些黑色物质似乎在干扰能量传输。

 [反抗......无用......]

 更多的触须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条触须突然缠住刑天的腿，将他狠狠甩向墙壁。金属撞击声中，他的背部装甲凹陷变形。

 小九突然冲了出来！

 "不许伤害他们！"

 男孩的机械左臂突然变形，露出一个简陋的能量发射器——那是他用零件临时组装的。

 一道微弱的蓝光击中怪物，黑色雾气短暂地散开了一瞬。

 [蝼蚁......]

 触须如鞭子般抽向小九！

 刑天的处理器在这一刻达到了极限运算速度。他的能量核心输出突然飙升，突破了安全阈值。

 "超载模式......启动......"

 高周波刃的蓝光转为刺眼的猩红色，刑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切入触须与小九之间。

 金属撕裂声中，触须被斩断，落地的部分像活物般扭动着化为黑烟。

 [有趣......]

 怪物的声音变得更加扭曲。

 [让我们看看......你的极限......]

 整个通道突然开始扭曲变形，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流动。刑天的导航系统完全失灵，方向感被彻底打乱。

 老鬼的焊枪突然熄火，燃料不知何时已经耗尽。

 "该死！"

 一条触须趁机缠住他的机械腿，金属部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崩解。

 刑天想要救援，却被突然从地面升起的黑色屏障挡住。

 [游戏时间......]

 屏障上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都在无声地尖叫。其中几张脸让刑天的记忆模块突然激活——

 那是实验室的白大褂们。

 "记忆碎片......恢复中......"

 画面闪烁：

 戴着金属面具的身影站在控制台前。

 "xt项目最终阶段，开始。"

 然后是痛苦。

 难以形容的痛苦。

 刑天的系统几乎崩溃，但战斗本能让他继续保持攻击姿态。

 小九不知何时爬到了蜜糖身边，正用机械狗的能量核心尝试唤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