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北方的信号
运输机舱内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在凯勒不安的小脸上。男孩蜷缩在陈薇身边，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大眼睛时不时瞟向对面坐着的艾伦和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
"喝点水。"陈薇拧开一瓶营养液递给凯勒，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腹部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疼痛仍让她面色苍白。
凯勒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薇姐姐，我们要飞很久吗？"
"大概三小时。"艾伦接过话茬，声音刻意放轻以免吓到孩子，"新日内瓦有最好的医疗设备，你和薇姐姐都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刑天坐在靠窗的位置，熔金的瞳孔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云层。颈后的烙印已经不再疼痛，但那种空荡荡的异物感依然存在。他转头看向艾伦："北方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艾伦的表情凝重起来："不多。一周前，北极圈内的一个废弃观测站突然开始发送加密信号。最初以为是设备故障，但三天前..."他顿了顿，"信号变了。"
"变成什么了？"银灰敏锐地追问，银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一种...召唤。"艾伦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所有曾经被盖亚标记过的人，都开始做同样的梦——一片金色的花园，一个声音在呼唤他们'回家'。"
艾琳原本闭目养神，闻言猛地睁开眼睛。她指尖的金色能量流微微闪烁："盖亚的网络还在运行..."
"不是盖亚。"陈薇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是更原始的东西。盖亚只是它的载体。"
运输机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舱内灯光闪烁。凯勒惊叫一声扑进陈薇怀里。刑天一把抓住舱壁的扶手，熔金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醒目："怎么回事？"
"不明能量干扰！"驾驶员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前方出现异常气象！"
艾伦迅速解开安全带，踉跄着走向驾驶舱。刑天紧随其后，透过驾驶舱的玻璃，他看到前方的云层呈现出诡异的金色，如同被夕阳染红，但那光芒太过强烈，几乎刺眼。
"那不是气象..."刑天的声音低沉，"是能量场。"
通讯器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杂音，接着一个模糊的女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欢迎...回家...孩子们..."
艾琳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驾驶舱门口。听到这个声音，她的身体猛地一震："莉亚？！"
"不。"陈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扶着舱壁，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那不是莉亚...是模仿她的东西。"
通讯器中的声音继续着，变得越来越清晰："...回到母亲的怀抱...回到最初的纯净..."
凯勒突然捂住耳朵，小脸皱成一团："好吵！它在我的脑子里！"
艾琳立刻蹲下身，将男孩搂入怀中。她指尖的金色能量流如同薄纱般包裹住凯勒的头部，隔绝了那个声音的侵扰："没事了，小勇士。把它挡在外面。"
艾伦看向陈薇："你能确定信号来源吗？"
陈薇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那里曾经被荆棘刺穿，现在只留下淡淡的金色疤痕。疤痕此刻正微微发热："它在模仿莉亚的频率...但本质完全不同。"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们需要改变航线。"
"什么？"艾伦皱眉，"但新日内瓦的医疗设备——"
"直接去北方。"刑天打断他，熔金的瞳孔直视艾伦的眼睛，"那东西在成长。每拖延一分钟，它就强大一分。"
银灰检查着手中的能量枪："我同意。如果等它完全苏醒..."
艾伦的视线在几人脸上扫过，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他按下通讯器："更改航向，目标北极观测站。全速前进。"
运输机猛地抬升高度，避开那片诡异的金云。凯勒在艾琳怀里安静下来，但小手仍紧紧抓着她胸前的衣服。墨蓝刀锋悬浮在舱内一角，刀身上的蓝光微弱但稳定，仿佛在积蓄力量。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陈薇看向艾伦，"观测站的历史记录，建筑结构，任何细节都可能有用。"
艾伦点点头，从座位下方取出一个数据板："这里是联合政府掌握的所有资料。观测站建于新历45年，最初用于监测太阳活动。新历145年被废弃，直到..."
"直到什么？"刑天追问。
艾伦的表情变得古怪："直到七年前。方舟七号爆炸后，观测站曾短暂重启过。记录显示，一艘逃生舱曾在那里降落。"
陈薇的身体猛地前倾："逃生舱？有记录是谁的吗？"
艾伦摇头："资料不全。但逃生舱降落三天后，观测站再次离线。直到一周前..."
艾琳轻轻抚摸着凯勒的头发，声音低沉："七年前...莉亚确实派出了几艘逃生舱。带着她的研究资料和...实验样本。"
运输机再次颠簸，这次更加剧烈。舱内的警报灯突然全部亮起，刺耳的警报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
"能量风暴！"驾驶员大喊，"我们被锁定了！"
窗外，数道金色的闪电从云层中劈下，如同活物般追逐着运输机！其中一道击中右翼，机身剧烈倾斜！
"抓紧！"艾伦大吼，扑向最近的固定带。
刑天一把抓住陈薇和凯勒，将他们压在自己身下。银灰和艾琳则死死抓住舱壁的扶手。墨蓝刀锋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在舱内形成一道薄弱的能量屏障！
"不行！撑不住！"驾驶员的声音充满惊恐，"准备迫降！"
运输机如同断线的风筝，旋转着坠向下方苍白的冰原。剧烈的撞击声中，刑天感觉世界天旋地转，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淹没了一切...
黑暗。
然后是疼痛。
刑天挣扎着睁开眼，熔金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中自动调节。他躺在运输机的残骸中，舱体已经裂成两半。刺骨的寒风从裂缝中灌入，带着北极特有的凛冽。
"陈薇？凯勒？"他的声音嘶哑，喉咙里满是血腥味。
"这里..."微弱的声音从右侧传来。陈薇半靠在扭曲的座椅上，怀里护着昏迷的凯勒。她的额头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刑天艰难地爬过去，检查两人的伤势。凯勒呼吸平稳，似乎只是撞晕了。陈薇的情况更糟，腹部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料。
"其他人？"陈薇虚弱地问。
刑天环顾四周："艾琳和银灰在那半边机身里。艾伦..."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机舱前部已经完全变形，驾驶舱的位置只剩一堆扭曲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