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星尘归处(第2页)

 她没有说完，但刑天明白。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发现皮肤下隐约有金色的光流在脉动，与颈后的烙印形成完美的共振。记忆如潮水般涌回——维度间隙的金色河流，凯勒最后的笑容，以及...那个承诺。

 "他来了。"陈薇突然说，声音轻快起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海边的树林里跑出来，溅起一路发光的沙粒。凯勒看起来比刑天记忆中更健康，脸颊红润，眼睛明亮如星。他穿着简单的棉麻衣服，赤着脚，手里抓着一把闪闪发亮的贝壳。

 "刑天哥哥！小薇姐！"孩子兴奋地挥舞着手臂，"看我找到了什么！星晷姐姐说这些是记忆贝壳，每个里面都藏着不同世界的片段！"

 刑天蹲下身，接过凯勒递来的一个贝壳。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表面时，贝壳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青溪镇的古槐树下，年幼的凯勒正在和莉亚玩捉迷藏。莉亚的笑容明媚而真实，没有实验室里的疲惫和沉重。

 "这是..."刑天的喉咙突然发紧。

 "莉亚妈妈最快乐的记忆。"凯勒认真地说，"星晷姐姐帮我收集了好多好多！"

 陈薇轻轻抚摸孩子的头发："星晷在哪里？"

 "在树林那边。"凯勒指向远处一片发光的银色森林，"她说要准备最后的仪式。还说要等..."孩子歪着头想了想，"等'钥匙持有人'来做选择。"

 刑天和陈薇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知道钥匙持有人是谁——玛德琳·科斯塔。莉亚生前最信任的盟友，也是最后背叛她的人。

 "我们去见星晷。"刑天站起身，自然而然地牵起凯勒的手。孩子的手温暖而真实，不再是维度间隙中那个半透明的投影。

 三人沿着海滩走向银色森林。随着距离拉近，刑天注意到那些"树"其实是由某种液态金属构成的，枝干不断流动重组，却始终保持完美的树形。森林中央有一小片空地，星晷站在那里，银色的长发垂至腰际，眼睛依然是旋转的星云，但面容已经几乎完全人类化。

 "欢迎。" 她的声音不再直接在脑海中响起，而是真实地振动空气，带着轻微的回音，"时间快到了。"

 空地上方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金色球体，表面不断波动，如同阳光下肥皂泡的薄膜。刑天认出那就是维度间隙中见过的银色漩涡的前身。

 "玛德琳会来？"陈薇问。

 星晷点头："她已经出发。莉亚的钥匙在召唤她。"

 凯勒松开刑天的手，跑到星晷身边："星晷姐姐，仪式之后...我还能见到他们吗？"他指了指刑天和陈薇，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星晷罕见地露出一个微笑。她蹲下身，与孩子平视："这取决于钥匙持有人的选择。但无论结果如何，你已经完成了最艰难的部分。"

 刑天突然明白了什么："这就是莉亚的完整计划？她不仅想让原初频率回家...还想给凯勒一个选择的机会？"

 星晷转向他，星云般的眼眸微微闪烁："莉亚是个科学家，但首先是个母亲。她知道通道一旦完全开启，守门人只有两个结局：永远被困在维度间隙，或者..."她轻轻抚摸凯勒的头发，"完全融入原初维度，成为频率的一部分。"

 "第三个选择是什么？"陈薇敏锐地问。

 星晷没有立即回答。她抬头看向天空，那里的色彩正在缓慢变化，从瑰丽的极光色逐渐转为纯净的金黄。

 "等待钥匙持有人。"她最终说道，"莉亚相信玛德琳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毕竟..."她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人性化的复杂情感，"她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凯勒安静地站在一旁，小手紧握着那些发光的贝壳。刑天走到他身边，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孩子的头发："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陪着你。"

 凯勒仰起脸，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我知道！而且我还有莉亚妈妈的记忆，和小薇姐教我的呼吸法，还有刑天哥哥说的勇敢的话！"他举起一个特别的贝壳，里面闪烁着三人在北极基地的片段，"现在我又多了一个世界的记忆！"

 陈薇的眼眶微微发红。她蹲下身，轻轻拥抱了孩子："我们会创造更多记忆。我保证。"

 星晷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银色的长发在不知何处来的微风中轻轻飘动。远处的海平面上，一道耀眼的光柱突然冲天而起，与天空中的金色融为一体。

 "她来了。"星晷轻声说，"最后的守望者已经就位。"

 刑天望向光柱的方向。在那片炫目的光芒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缓步走来，手中似乎捧着什么发光的东西。海风突然变得强劲，带着某种古老而纯净的气息，吹散了所有人心头最后的阴霾。

 凯勒抓紧了刑天和陈薇的手，小小的身体因期待而微微颤抖。在他们面前，金色的球体缓缓展开，如同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等待着最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