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所以，就照顾到床上......”(第2页)
这跟她妹妹过于单纯有关。
虽然已经二十五了，但艾莎除了读书外也就只呆在家里，尚未步入社会。
家里人虽然多，但肯定也没有社会复杂。所以就养成了艾莎有些单纯的性格。
不过这也不能怪自家妹妹，谁让陈烨这么会套话。
至于江心，则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脸上的红晕久久未退。
陈烨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放下餐巾，也站了起来。
他对着阿米娜和江心露出一个微笑：“我也去一下洗手间。”
随即，他转身不紧不慢地朝着江河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很快，他就在包间外的走廊尽头里见到了江河。
江河就站窗前，身影却显得有几分萧索。
他看着金陵市中心的繁华，觉得有些烦躁，眉宇间是挥不去憋屈。
烟雾从他唇齿间溢出，很快便被夜风吹散。
刚刚被陈烨那个小子不轻不重地揭了老底，那份难堪还梗在心口。
陈烨走过来的时候，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学着江河的样子，将双臂搭在汉白玉的栏杆上，目光投向远处灯火辉煌的新街口。
一丝辛辣的烟味顺着风飘了过来，钻进陈烨的鼻腔。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在面前轻轻挥了挥。
这个动作很轻，很随意，却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的对峙。
江河终于将目光从远方的夜景收回，落在了身边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身上。
他瞥了陈烨一眼，眼神复杂，有审视，有不忿，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欣赏。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个价值不菲的香烟，从里面又抽出了一根，递了过去。
“来一根？”
声音有些生硬，像是两个在街头偶遇，需要靠一根烟来打开局面的陌生人。
陈烨没有接。
他甚至没有看那根烟，只是将目光转向江河，嘴角勾起一抹真诚的笑意。
“您女儿不喜欢烟味。”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像是冬日里一阵温暖的春风，吹散了江河心头最后的那点火气。
江河递烟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
他愣住了，有些错愕地看着陈烨。
他设想过无数种陈烨的回应。
或欣然接受，或客气推辞，甚至可能是带着一丝嘲讽的拒绝。
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不是“我不抽”，也不是“我不喜欢”，而是“您女儿不喜欢”。
短短一句话，却举重若轻地表达了三重意思。
江河缓缓地收回了手，将那根烟放回盒中，然后将自己指间的那根凑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气在肺里盘旋了一圈，再吐出来时，心中的那股憋屈竟也跟着消散了大半。
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老了。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心思缜密，手段高明，却又偏偏带着一种让人无法生厌的真诚。
他对江心好，不是那种流于表面的油滑讨好，而是真正的在意和尊重。
江河的心中百感交集，像打翻了五味瓶。
有种自家养了二十年，水灵灵的小白菜，被一头看似温顺实则野蛮的野猪拱了的愤怒和不甘。
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尘埃落定的欣慰。
蒜鸟，蒜鸟。
女儿跟了他，总好过跟了外面那些只图新鲜，转眼就丢的黄毛。
想到这里，江河的眼神终于彻底柔和了下来。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烟圈。
“你跟过来干什么？”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这里可没厕所给你上。”
陈烨知道时机到了。
他嘴角的笑意不变，身体却微微前倾，凑近了些，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问道：“江叔，我是来向您求证一件事的。”
听到这话，江河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猜到了陈烨想问什么，但残存的侥幸心理，还是让他故作镇定地问道：“什么事？”
陈烨不再绕圈子了。
他直视着江河的双眼：“您和艾莎......”
他故意顿了顿，清晰地看到江河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骤然收缩。
然后，他才慢悠悠地，将问题一字一句地抛了出来：
“您和艾莎......恐怕不单单是姐夫和小姨子的关系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露台上的夜风仿佛都停滞了。
江河夹着烟头的手指，无法抑制地微微一抖。
一点猩红的火星，从烟头上脱落，掉在了窗台上。
陈烨问完这句话，便好整以暇地直起了身子。
他单手插进裤兜，悠然地转过身，重新靠在栏杆上，姿态闲适地吹着晚风，仿佛刚才那个问出问题的人并不是。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江河猛地吸了几口烟，烟头前的最后一截在他急促的呼吸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烧，很快便燃到了尽头。
灼热的温度烫到了他的手指，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松开手。
他下意识地想再从烟盒里拿一根，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了。
他知道，没用的。
就算抽再多的烟，也无法逃避眼前这个年轻人所问的问题。
最终，他将那截烟蒂在窗台上摁灭。
“这事......”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点点尴尬，“要从一年前说起。”
他试图用一种追忆往昔的口吻，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带着些‘无奈’和‘责任感’。
“一年前，阿米娜和艾莎的父亲，老穆罕穆德患病去世。临走前，他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艾莎......”
江河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伤感，将一个关于临终托孤的沉重故事娓娓道来。
他讲到了老穆罕穆德去世后，艾莎的几个哥哥为了争夺家产大打出手，讲到了艾莎在家中受尽排挤，无依无靠。
“......她一个女孩子家，在那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在家里待下去，就只能跟着她姐姐来我这儿住。”
江河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让陈烨消化一下这其中的信息。
然而，陈烨的回应，却让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只听陈烨轻飘飘地插了一句嘴，语气无辜，内容却恶劣到了极点。
“所以，就照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