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初探未来（天亮之前）
赵羽飞望着隧道深处摇曳的灯光，恍惚间看到了未来——他的子孙们佝偻着脊背，像地鼠般在阴暗潮湿的隧道中穿行。他们从未见过真正的阳光，只能在生锈的管道间苟且偷生。
最令他心如刀割的是，那些曾经触手可及的甜蜜：大白兔奶糖的醇香、冰糖葫芦的晶莹、的绵软——都成了孩子们只能在虚拟影像中窥见的奢侈品。他们伸出瘦小的手，却只能抓住冰冷的空气。
"这样的世界......"
赵羽飞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还有希望吗？"他的声音在空荡的隧道中回荡，像是绝望的叩问，又像是不甘的呐喊。远处传来水滴落下的声响，清脆而孤独，仿佛是这个破碎世界最后的叹息。
宋振华院士的提醒在赵羽飞的耳边响起，这里的一天外面可是两个多月，按张之洞的话说，2012年12月地星将爆发核战，按这时间推算，自己要是被困住这里超过10天，一切就都迟了。
想到此处，赵羽飞不由自主地仰头大声呼喊：“智慧女神，智慧之根，你快现身，我有话要问你，恳请你速速出来！”
赵羽飞的呼喊并未唤出智慧女神，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满脸嫌弃的郑瑾，她说道：“你发什么疯，在这儿瞎嚷嚷什么呢？”
赵羽飞满心都是焦急，说道：“我必须出去，我得离开这儿，只有离开这里，我才有可能拯救你们。”
张之洞对赵羽飞说道：“想出去，怎么也得到夜里12点以后，那时候地表的温度会降到40度上下，我们也只能在这个时间段到周边去寻找能源、食物。”
赵羽飞脑海中却忽然想起了女娲地宫，或许只要找到女娲地宫，找到那个隧道，自己就能穿越回去，连忙对张之洞老人问道：“张老，陌陀地区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张之洞摇头：“那里是核战争的第一个爆炸点，之后就被隔离了，至于后来怎么样了，我可不知道。”
赵羽飞有些焦急：“我得去哪里，我怎么才能去哪里。”
郑瑾在一旁满脸的不屑：“陌陀距离这里1400多公里，太阳底下半个小时你就会被烤成肉干，你觉得你有到达那里的可能性吗。”
：“我必须去，越快越好。”赵羽飞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对了，你刚才说燧甲运输机，那是什么？”
：“燧甲运输机，那是天顶人的飞行器。”
：“燧甲运输机能将我送到陌陀吗？”
郑瑾问：“你是天顶人中的贵族吗？”
赵羽飞连连摇头：“我不是，我都不认识他们。”
郑瑾浅笑：“那他们送你见阎王肯定是没问题，送你去陌陀，根本不可能。”
：“我怎么能找到燧甲运输机。”赵羽飞的语气坚定不移。
张之洞道：“你找不到他们，但他们能找到你。”
：“怎么能让他们找到我。”赵羽飞着急的问。
张之洞说：“天顶人到地面来只做两件事，掠夺能源和屠杀平民百姓，但现在他们对屠杀百姓似乎已经没兴趣了，因为以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不出几年，地面上的水都将消失殆尽，整个地星都会被火山覆盖，平民百姓无处可躲，自然会灭绝。”
赵羽飞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除非我手里有他们感兴趣的能源。”
：“是的。”张之洞点头上下打量着赵羽飞：“天顶人很多年前就制造了一种新型机器人，名为能源掠夺者，也是现在为数不多能在地星表面自由活动的机器人之一，这机器人常态下约有3米高，呈液态黑影形状，能将太阳的热能转化为自身的动力，他们的头上有一对散发微弱紫芒的“眼斑”，能感知地面50公里范围的能源、光源，一旦能源被锁定，他们会迅速赶到，将之吞噬，等存储足够多的能源后，他们便会召唤燧甲运输机，返回天空之城。”
：“能源。”赵羽飞认真思考起来，自己身上现在除了手机和太虚能量手镯也没别的能源，只是不知道这太虚能量镯算不算一个能令他们感兴趣的能源。
：“现在几点了。”赵羽飞转头对着张之洞问。
：“现在是下午6点。”
赵羽飞点头：“我得出去。”
张之洞眯起浑浊的双眼，将赵羽飞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声音沙哑："能源掠夺者和燧甲运输机可都是武装到牙齿的钢铁巨兽，你这身单薄的防护服，连它们的尾焰都扛不住。"
："那也得去，我别无选择。"赵羽飞的声音很轻，却像子弹般击穿了避难所沉闷的空气。
张之洞喉结滚动，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对了，"赵羽飞突然转身："那能源掠夺兽和燧甲运输机的动力系统，能为你们的维生系统带来多久的能量？"
张之洞枯瘦的手指划过控制台，他指着其中一组数据："看到这个读数了吗？那些都是天顶人的量子核心，就我们这个巴掌大的避难所...省着点用...够撑个三五年吧。"
：“知道了。”
"赵羽飞..."张之洞布满老人斑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我们这些地老鼠早就该绝种了。但你不一样，你身上还带着...希望，能多活几年也好，何必急着去送死。"
"我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发生。"赵羽飞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子弹上膛般干脆，"只要我能回到大灾变前..."
张之洞的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转身对角落里喊道："郑瑾！把地窖里的土豆和白菜拿来！"
郑瑾远远的应了一声，有些不情愿的照做了，在这密闭空间里想培养出点新鲜蔬菜可不容易。
晚餐是在沉默的气氛中拉开的。
赵羽飞捧着搪瓷碗，指尖感受到久违的温热。张之洞颤巍巍地拧开一个生锈的罐头，而后往赵羽飞身前递了半杯水："尝尝，20面前的牛肉罐头，还有过滤后的地下水，现在可都是稀罕物。"
水滑过喉咙时带着铁锈的腥咸，赵羽飞心里却无比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些食物弥足珍贵。
晚饭后，赵羽飞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原地焦急地数着时间，而张之洞和避难所的人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着。
好不容易可算熬到了午夜十二点，赵羽飞迫不及待的整理好衣服，作战靴更是套上了郑瑾给他的特制鞋套，说是能隔热，这鞋踩过地面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叔叔。”有人低低喊了一声。
赵羽飞抬头时，发现避难所里几十号人都挤了过来将赵羽飞围在中间，眼中闪烁着希望。
“真要走？”张之洞的喉结动了动。
赵羽飞点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必须走。”
身侧几个小孩却层层围住了赵羽飞。
：“赵叔叔，你真的能改变这一切，让我们看见蓝天白云吗。”
：“羽飞叔叔，下次还能给我们带大白兔奶糖吗？早上那个，甜得能把舌头黏住呢。”
赵羽飞的动作顿了顿，这些在地心出生的孩子，竟是第一次真正尝到“甜”是什么味道。
“能。”赵羽飞扯了扯嘴角，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去了天空之城，我就找个糖果厂，给你们搬一整箱回来，还有很多纯净水、蔬菜、水果、肉。我一定会让你们看见蓝天白云，相信我。”
“拉钩！”一个叫丫丫的小孩立刻伸出小拇指，她的指甲缝里还嵌着剥土豆皮蹭的泥垢。
：“拉钩！”
赵羽飞弯腰和她勾了勾手指，环视众人一圈，心里满是苦涩，如果这就是人类的未来……
赵羽飞不敢相信，转身而去：“走了，你们等我好消息。”
这时郑瑾却全副武装的出现在赵羽飞身前拦住了他，赵羽飞皱眉：“你这是要做什么。”
郑瑾说：“我和你一起去！”
：“你……”赵羽飞皱眉。
：“你这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也是无头苍蝇般瞎窜，你的所有计划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所以你的时间并不多。”
：“让她和你一起去吧，小瑾可是我们这里最年轻的高级机械工程师。”张之洞的声音遥遥传来：“有她在，你的成功率会大一些。”
赵羽飞回头看了看张之洞又看了看郑瑾：“你，机械师？”
：“而且是最年轻的，怎么，你不信？”
郑瑾摸了摸鼻子，赵羽飞点头：“信，谢了张老。”
：“一路保重！”
赵羽飞点头，紧紧跟着郑瑾坐上电梯重新消失在了隧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