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第2页)
“跳海?到底是多大的事儿啊,不至于吧?”
“就是不知道才让人闹心呢,会不会是他俩有一个当过汉奸啊?”
“没准儿。”
“要是安泰的话,安杰可恨死我了,她肯定会怨我多管闲事。”
“他要是汉奸,你举报就是正确的!”
“你懂个啥!”
“娘的,我懂的可多了!我们下棋的,都讲究个落子无悔,做人不可能事事都选择正确,也会好心办坏事,也会有伤到友军的时候,但不能因此就姑息养奸!做人,如同下棋,落子之前要慎重,落子之后要无悔!你记住了吗?” “许凌志那边查出什么了?”
“这个你就别问了!”
齐霁噌地站起来,“不说拉倒!”
台风进行到第九天时,太阳像是一下子就蹦出来了。
一连“风休”多日的齐霁,正带着手套皱着眉头拎出长了长毛的棉鞋,忽然就被窗外的阳光晃了眼睛,她连忙站起来,丢下鞋子甩了手套就走到院子里,仰头感受久违的阳光。
万物生长靠太阳啊!
隔壁也传出胡秀琴欢喜的笑声,她一口气爬上梯子,站在房顶远眺,“王大夫,浪小了,补给船能进港了!”
齐霁也上了房顶,能看到下方家家都走出人来,小孩子们的尖叫和欢笑声,响彻天空。
台风消停了,就得正常上班。齐霁忙了一上午回来,丁济群告诉她,“安泰一家回青岛了。”
“哦。”
“你不好奇吗?”
齐霁翻个白眼,“好奇好奇,你快说。”
“这个,不是什么机密,可以告诉你。”
“那你倒是说啊!”齐霁拍桌子。
“你急什么啊!安泰前天就都跟老江交底了,他二十岁那年,也就是四四年,还在青岛读大学,莫名其妙被东洋人抓去了,同时被抓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许凌志,不过他一直叫他许慕云。
当时他父亲找了有生意往来的日本人帮忙,花钱把他弄出来了,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许凌志跟日本人说着日语,一副密谋什么的样子,他吓得扭过头去,但许凌志还是看到他了,他一直觉得许凌志是汉奸,但不敢揭发,很快东洋就败了,他就放下了这件事,谁知他胆子小,记性却好,隔着这么多年猛地见面,还能一下就认了出人来。
安泰这些年胆子都吓破了,怕抄家怕挨打怕劳动,大别墅都捐出去,自己家住下人房,平时就靠着老江给他壮门面,才没受什么大罪。他最怕像欧阳那样被打成右派,你别看他穿得朴素,对谁都客客气气,可骨子里还是个大少爷,家里家外都是他媳妇张罗伺候,一听说要他劳改,比杀了他还恐怖呢。”
“就为这跳海?”
“你也别取笑他,换了你未必受得了那个罪,你看安欣,不过比安杰大四岁,看上去足足老了有二十岁!”
“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吧!你们男人就光看脸么,安欣是个多么温婉优秀的女人啊!”
“娘的!不看脸看什么,你以为谁都有时间有闲心去了解你的内心啊!”
“呵,那倒也是,男人就知道看脸!所以,他没事儿了?”
“能有什么事?”
“那可未必,江德福肯定没少担责!”
“唉,那是他大舅哥,不担着怎么办?”
“他还真是个恋爱脑啊!”
“什么脑?”
“没什么,找这样式儿的男人,婚姻大半都能过得幸福。”
“那我是那什么脑吗?”
“你不是。”
“娘的!”
“奶奶的!”齐霁又问,“哦,是不是安怡还当兵去了?”
“噫,你咋知道?”
“噫!俺是半仙儿嘞!”
丁济群这个话痨,居然真的一句关于许凌志的消息都没透露给齐霁。
医院里,从台风过境后,也没见着许凌志,同事们说啥的都有。
有说他刮台风的时候,划着小船儿偷渡了;有说他钓鱼的时候被浪卷走了,还有说他其实是跟画家一伙儿的,都是特务,已经被秘密处决了。
一个星期过去,许凌志依然没有出现,有个战士犯了急性阑尾炎要穿孔了,还是齐霁配合一个年轻医生一起做的手术。
这时候大家有点惋惜了,“没有许大夫,咱们岛上可就再没好大夫愿意来了!”
下班路上碰到安杰,她的笑容变得客气疏离了几分。
齐霁回家跟丁济群说,“安杰处处都说秀娥嫂子好,可这回遇到事,就能分出亲疏了,我支持了他丈夫的工作,她不记得,只记住她哥哥为此受了惊吓。说起来,他哥就真的没做汉奸?”
“娘们事儿就是多!她又不是你亲妹,不行就不处呗!”
“你说得对!可是会不会影响你和江德福?”
“不会,娘们是娘们,我们是我们!”
“娘的!”齐霁扭头回屋,走到屋门,“不对,老丁,为什么,我这心里还是毛毛的?”
“毛个屁啊!你是闲的,是你说的什么更吧?”
“更年期!”
“对!更年期!”
“更个屁啊!我还早着呢!”
齐霁现在体质比前世好太多。不知是一直未生育的原因,还是压力太大,当年三十八岁的齐霁,已有早更趋势,而现在,孕育了仨儿子的王秀娥,中气十足,经期准时,无任何更年期的征兆。
她是真的发毛。
不知是不是灵魂穿越的原因,她觉得自己比前世要敏感的多、灵性得多,随着年龄增长,更是很多预感都应验了,比如半年前,她夜里忽然坐起,抓心挠肝,逼着丁济群给大样军校打电话,果然,大样训练时受了伤;还有一次,她也是心里发毛,硬扣下一个进入围产期的孕妇住院,并留在医院陪她,结果那家属果然晚上发动,很快就生了,但产后出现了大出血,好一通抢救才保住性命,要不是住在医院,产妇肯定就没命了。
这次发毛,她心里却没个底。
又过了一个星期,齐霁终于知道自己为啥发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