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演龙 作品

第11章 盗墓笔记:佛爷闯入藏宝阁

戏台上的锣鼓声愈发急促,虞姬的水袖如流云般翻飞,台下叫好声此起彼伏。张启山借着这阵热闹,身影如鬼魅般闪过二楼回廊,军靴踏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他记得尹新月说过,顶层藏宝阁的入口藏在西侧露台的暗门后,此刻守卫的注意力全被戏台上的《霸王别姬》吸引,正是潜入的最好时机。

 青铜暗门比想象中沉重,张启山按二月红教的手法转动门环,指尖传来细微的齿轮咬合声。门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檀香与冰晶的寒气扑面而来,他闪身而入,反手带上门,借着窗外透进的雪光打量四周——这里竟不是藏宝阁,而是一间雅致的卧房。

 紫檀木梳妆台上摆着嵌玉的镜匣,墙上挂着幅《寒江独钓图》,角落里的铜炉正袅袅地冒着热气。张启山正觉不对,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擦声,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却见屏风后转出个身影。

 尹新月换了身海棠红的旗袍,乌发松松挽成个髻,簪着支珍珠步摇。她显然刚梳妆完,耳坠上的银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见了张启山,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漾起笑意:“彭老板倒是会找地方,这露台的暗门,连我爹都未必知道。”

 张启山心头一沉——竟闯错了地方。他正想找借口脱身,尹新月却已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他肩头的落雪:“刚才在楼下说对赌钱没兴趣,原来是想上来找我?”她仰头看着他,睫毛上仿佛沾了碎雪,“早说嘛,何必偷偷摸摸的。”

 “在下走错了。”张启山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告辞。”

 “急什么。”尹新月侧身挡住门,旗袍开叉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我这房里可有比藏宝阁更有趣的东西,彭老板不想看看?”她转身走到梳妆台旁,拿起个锦盒,“比如这个。”

 锦盒里躺着枚羊脂玉印,刻着“新月”二字。张启山瞳孔微缩——这是新月饭店的信物,据说能调动饭店所有护卫。

 “我爹说,谁能拿到这印,就能娶我。”尹新月把玩着玉印,语气似真似假,“彭老板要是想要,不妨……”

 话未说完,走廊突然传来听奴的低语。尹新月脸色微变,拽着张启山躲进屏风后:“别出声。”

 屏风后的空隙狭窄,张启山能闻到她发间的茉莉香,还有自己军大衣上的雪水寒气。听奴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了停,随即远去。尹新月刚松口气,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是藏宝阁的开门声。

 “有人比你先动手。”尹新月眼中闪过精光,拉着张启山从后窗翻出去。露台的积雪没到脚踝,两人猫着腰绕到藏宝阁窗下,果然看见里面有个黑影正用撬棍撬动玻璃柜。

 “是日本人。”张启山认出那人穿的和服下摆,低声道,“他们也想要还魂草。”

 尹新月没说话,突然从靴筒里抽出把短刀,翻身跃进窗内。黑影显然没料到会有人,转身就想放毒烟,却被尹新月的短刀抵住咽喉。“新月饭店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她声音冷得像冰,“说,谁派你来的?”

 黑影刚要挣扎,张启山已从窗外跃入,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那人软倒在地,露出领口的樱花徽章——正是日本商会的标志。

 “看来不止你们想要还魂草。”尹新月踢了踢地上的人,忽然笑了,“彭老板,现在咱们算盟友了吧?”

 张启山没接话,目光落在玻璃柜里的还魂草上。那草通体雪白,叶片边缘泛着银光,仿佛刚从雪山之巅摘来。他伸手去开玻璃柜,却被尹新月拦住。

 “别急。”她从怀里掏出块玉佩,塞进他手心,“这是顶层通行令,三天后的拍卖会,凭这个能进贵宾席。”她凑近他,步摇上的珍珠擦过他的脸颊,“想拿还魂草,就得按规矩来。”

 张启山握紧玉佩,突然明白这姑娘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拦他。“你为什么帮我?”

 “谁说我是帮你?”尹新月转身踢醒地上的日本人,“我是不想让外人占了便宜。”她对门外喊了声“来人”,立刻有护卫进来拖走日本人,“记住,三天后的拍卖,可别让我失望。”

 张启山回到房间时,齐铁嘴正对着一堆银票发愁。“佛爷,长沙那边连夜凑了三百万,可刚才听奴说,日本商会带了五箱金条来,还有那个伪满洲的贝勒爷,据说揣着溥仪赏的夜明珠呢!”他扒着窗户往外看,“彭三鞭那厮还在饭店门口叫骂,被护卫拦着,估计天亮就会闯进来。”

 张启山将玉佩拍在桌上:“不用愁钱。”他想起尹新月塞玉佩时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不止是狡黠,“新月饭店的规矩,贵宾席有三次加价权,只要撑到最后一轮……”

 话未说完,窗外突然闪过几道黑影。张启山按住枪,却见黑影翻进对面的院子——正是日本商会的住处。他和齐铁嘴对视一眼,悄悄跟了过去。

 对面的房间亮着灯,隐约传来争吵声。张启山贴在窗纸上,看见日本商会会长正对着个穿军装的人鞠躬,那人肩上的星徽晃得人眼晕——竟是陆建勋的副官。

 “陆长官说了,必须拿到还魂草。”副官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要能让二月红身败名裂,多少钱都给。”

 日本会长点头哈腰:“放心,拍卖会那天,我们会让张启山和二月红都活不成。”

 张启山心头一凛,刚要后退,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身,正对上尹新月的眼睛。她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还拎着盏灯笼,灯笼的光映在她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看来你们的麻烦不小。”尹新月晃了晃灯笼,“陆建勋连日本人都用上了,是想把九门一锅端?”

 张启山皱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新月饭店的听奴,可不是只会听墙角。”她凑近他,灯笼的光落在他的络腮胡上,“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彭三鞭是西北莽夫,可你身上有枪伤,有硝烟味,还有……长沙城的土腥味。”她突然踮起脚,扯掉他的假胡子,“张启山,你装得可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