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演龙 作品

第140章 盗墓笔记:九门残影

扎西家的毡房里飘着酥油茶的香味,吴邪把最后一口青稞饼塞进嘴里,看着躺在羊皮垫上的张起灵。他的体温还在发烫,后颈的麒麟纹身像活了般泛着红光,却始终闭着眼,只有睫毛偶尔颤动,像只受惊的蝶。

 “医生说这是逆行性遗忘症。”王胖子用藏语跟定主卓玛比划着,想讨点退烧的草药,“脑子里像被橡皮擦过,啥都记不住了。你说邪门不邪门,偏偏体温一高,这纹身就跟庙里的壁画似的发光。”

 吴邪的指尖划过张起灵的手背,那里还留着陨玉孔洞里蹭到的银白粉末。他总想起从雨林出来的那天,扎西的马队在河谷里发现他们时,张起灵正把他护在怀里,黑金古刀的刀刃抵着自己的喉咙——像是在抗拒什么,又像是在守护什么。

 “他在陨玉里到底遇到了什么?”吴邪的声音很轻,怕惊醒了沉睡的人。毡房的门帘被风掀起,外面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像极了陨玉里的银白。

 三天后,张起灵终于退烧,却只是睁着眼睛发呆,无论问什么都不说话。王胖子把他架到马背上时,他倒很顺从,只是手指会无意识地攥紧缰绳,指节泛白。离开扎西家的那天,定主卓玛塞给吴邪个羊皮袋,里面装着晒干的蛇蜕,说能辟邪。

 “这老阿妈还挺懂行。”胖子拍着羊皮袋笑,“胖爷我看她眼神,好像知道吴三省那老狐狸的去向,就是不肯说。”

 吴邪没接话,他正看着张起灵的背影。马队在戈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张起灵的蓝色连帽衫在风中飘动,和初遇时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同。他突然勒住马,指着远处的雅丹群:“那里有记号。”

 是解雨臣留下的海棠花纹,刻在块风蚀的石头上,旁边画着个问号。吴邪的心沉了沉——这是九门约定的“下落不明”,看来他们也没找到吴三省。

 杭州的医院消毒水味呛得人发晕。吴邪把张起灵安顿好,刚要去缴费,就撞见个穿白大褂的姑娘盯着病房门发呆,胸牌上写着“梁湾”。

 “那病人的纹身……”梁湾的脸红得像苹果,“是麒麟吧?我在爷爷的笔记里见过,说是西王母宫的守护者才有的。”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打岔,手机却响了,是解雨臣。“来趟茶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茶碗碰撞的轻响,“有新发现。”

 老茶馆的包厢里,解雨臣正用茶针拨着紫砂壶的盖子。他的戏服换成了深色西装,袖口露出道新添的疤痕,是在蓄水池被蛇鳞划的。“我让黑眼镜去查吴三省的老巢了。”他推过来张照片,是间密室的角落,摆着个熟悉的蛇形拐杖,“在长沙的盘口找到的,拐杖里藏着半张矿脉图,剩下的估计在‘它’手里。”

 吴邪的指尖抚过照片里的拐杖,突然想起小时候,吴三省总用这拐杖敲他的屁股,笑他是“跟屁虫”。眼眶突然发烫,他别过脸去看窗外的雨:“我给二叔发了邮件,他让我回杭州。”

 “正好。”解雨臣的茶碗磕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吴二白那老狐狸肯定知道点什么。你去探探口风,我这边盯着长沙的盘口,潘子说最近总有人鬼鬼祟祟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离开茶馆时,雨下得更大了。吴邪站在公交站台,看着雨帘里匆匆而过的人影,突然很想抽烟——这是跟吴三省学的坏毛病,以前总被二叔骂,现在却成了最能安慰人的东西。

 医院的走廊里,梁湾正拿着病历本犯愁。张起灵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就是体温总在三十七度五徘徊,后颈的纹身时隐时现。她刚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对方却突然睁开眼,瞳孔里的茫然像结了层冰。

 “你是谁?”他的声音很哑,像生锈的铁片摩擦。

 梁湾吓得后退半步,手里的病历本掉在地上:“我是医生……你感觉怎么样?”

 张起灵没回答,只是盯着窗外的雨发呆。过了半晌,他突然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时,后颈的纹身又亮了,这次梁湾看得清楚——麒麟的爪子下,踩着个极小的“0”。

 吴邪回到杭州时,吴二白正在院子里打太极。青石板上的水洼映着他的白胡子,动作慢悠悠的,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气势。“回来了?”他收势擦汗,“你三叔的事,我知道了。”

 吴邪把从雨林带回来的麒麟钥匙放在石桌上:“二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二白的指尖敲着钥匙,半晌才开口:“有些事,知道了比不知道更痛苦。”他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但你是吴家的种,犟得跟你爷爷一个样。今晚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