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演龙 作品

第203章 盗墓笔记:沙漠守陵人

黎簇正揉着发沉的太阳穴,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不成调的哼唱声。那声音咿咿呀呀,带着股子傻气,却奇异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是《酒干倘卖无》。

 “酒干倘卖无~ 多么熟悉的声音~”

 杨好第一个跳了起来:“这歌……是马日拉那老头天天哼的!”

 黎簇后背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马日拉失踪后,他们翻遍了月牙泉周围的沙丘,连尸骨都没找到,怎么他的歌会从傻柱嘴里冒出来?

 “我去看看。”黎簇猛地推开房门,戈壁的热风卷着沙砾扑在脸上,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寒意。

 傻柱蹲在院子角落的羊圈旁,手里拽着根羊毛绳,正对着几只瘦羊哼哼唧唧。他唱得颠三倒四,调子跑得没边,可那几句歌词,分明就是马日拉的口头禅。黎簇记得清楚,马日拉总说这是他年轻时在南方打工学的,想家了就哼两句。

 “傻柱,”黎簇走过去,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这歌谁教你的?”

 傻柱抬起头,咧嘴一笑,手指着院子外的戈壁,含糊不清地说:“埋……埋起来了……”

 黎簇的心猛地一沉。他顺着傻柱指的方向跑出院子,戈壁滩上的风刮得更紧了,远处的沙丘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跑了大约几十米,他看到沙地上有块新翻的土,土色比周围深得多,像是刚被人动过。

 他冲过去,用手疯狂地扒沙子。指甲被磨得生疼,很快渗出血来,混着沙砾黏在掌心。没扒几下,指尖就碰到了一块布料——是马日拉那件标志性的土黄色坎肩。

 再往下挖,马日拉的脸露了出来。他双目圆睁,嘴巴大张,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脖子上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显然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黎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解下腰间的绳索。他用绳索穿过马日拉的腋下,咬着牙往院子里拖。尸体在沙地上拖出一道深色的痕迹,像条蜿蜒的蛇。

 刚拖到院子门口,就撞见端着木盆出来的苏日格。她看到马日拉的尸体,手里的木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清水混着羊粪溅了一地,脸上却没什么惊讶,反而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把他杀了?”黎簇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手里的绳索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苏日格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说不清是愧疚还是冷漠。

 屋里的吴邪、杨好和苏难听到动静都冲了出来。看到马日拉的尸体,杨好骂了句脏话,抄起墙角的铁锨就要冲上去,被吴邪一把拉住。

 苏难的反应最快,她反手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小巧的手枪,枪口稳稳地对着苏日格的胸口:“说,为什么杀他?”

 枪口的黑洞洞让苏日格瑟缩了一下,但她很快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他该杀。”

 “他怎么该杀了?”杨好吼道,“就算他骗了我们,也不至于死!”

 “骗你们?”苏日格冷笑一声,笑声尖利得像戈壁上的风,“他骗的不是你们,是整个古潼京的守陵人!他拿着月氏人的信物,却把外人引到圣湖,还想偷走蛇母的卵,死十次都不够!”

 吴邪皱起眉:“你是月氏人的后裔?”

 “我是最后一个守陵人。”苏日格的声音低沉下来,“这片沙漠底下埋着的,是我们祖先的尸骨和圣物。几百年了,我们世代守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外人打扰他们。马日拉那个叛徒,年轻时受过我们的恩惠,却为了钱把你们带进来,还想把圣湖的秘密卖给汪家人……”

 她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激起层层涟漪。黎簇这才明白,为什么苏日格对沙漠如此熟悉,为什么她的草药汤里加了料——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来历,一直在演戏。

 “那傻柱呢?”黎簇看向站在羊圈旁的年轻人,他还在哼着《酒干倘卖无》,对眼前的一切恍若未闻,“他也是守陵人?”

 提到傻柱,苏日格的眼神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悲伤:“他是我儿子,本该是下一任守陵人。可十年前,一群盗墓贼闯进圣湖,他被蛇母的毒液溅到,烧坏了脑子,就成了现在这样。”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马日拉的尸体,“马日拉就是当年那群盗墓贼里的一个,他认得傻柱,我不杀他,死的就是我们母子。”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吴邪问。

 “沙尘暴来的前一晚,我在沙丘上看到了你们的营地。”苏日格说,“马日拉跟你们在一起,我就知道没好事。沙尘暴过后,我让傻柱去盯着你们,他看到你们找到了圣湖的入口,还惊动了蛇母……”

 黎簇忽然想起在溶洞里的情景。当时蛇母从湖底升起,鳞片在微光下闪着寒光,他们踩着石桩往对岸冲,混乱中似乎看到湖面上漂着一个黑影,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傻柱。

 “你们掉进地下暗河后,是傻柱把你们捞上来的。”苏日格继续说,“他虽然傻了,但水性好,能在暗河里闭气十分钟。我本来想让你们喝了草药汤,软了筋骨就赶你们走,可马日拉认出了傻柱,还想抓住他去跟汪家人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