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四大名着:诸葛祭风
建安十三年冬十一月的长江,像是被冻住了的青铜剑。北岸曹军的连环战船连绵十里,甲板上的积雪反射着冷光;南岸吴军水寨的旌旗裹着寒风,猎猎作响中带着几分焦躁。周瑜的帅帐里,炭火烧得再旺,也驱不散帐内的寒气——年轻的都督正捂着胸口,咳出的血染红了雪白的绢帕。 “都督!”鲁肃抢过绢帕,指尖触到那温热的粘稠,心猛地沉下去。这已是周瑜三日来第三次呕血,军医开的汤药堆在案上,连药渣都凉透了。
周瑜摆了摆手,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子敬,别慌。火攻的器具都备齐了吗?”
“黄盖的二十艘火船已装满硫磺,甘宁的接应船队也在三江口待命。”鲁肃看着案上的火攻图,图上用朱笔圈着的“东南风”三个字,像是道无解的符咒,“只是这风……”
隆冬的长江,刮的向来是西北风。没有东南风,火攻就是自取灭亡。周瑜望着帐外被风吹得歪倒的旗杆,喉头又是一阵腥甜:“若天不助我江东……”
话未说完,帐外传来亲兵的通报:“鲁大人,诸葛亮先生求见。”
鲁肃眼睛一亮:“快请!”他昨夜去见诸葛亮时,那位卧龙先生曾说“公瑾的病,我能医治”,当时只当是宽慰,此刻却生出几分希望。
诸葛亮进来时,正见周瑜挣扎着要起身。他摇着羽扇,笑意温然,仿佛帐内的凝重气氛与他无关:“都督,亮听说你病了?”
周瑜别过脸,语气带着几分生硬:“不过是偶感风寒,劳先生挂心。”他素来傲气,怎肯承认自己是因缺风而病倒?
诸葛亮却不看他,径直走到案前,指着火攻图道:“此图甚妙,只是缺了样东西。”
“什么?”周瑜追问,语气不自觉地放软。
“东南风。”诸葛亮羽扇轻叩图上的风向标记,“都督的病,病根就在这里吧?”
周瑜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眼前这白面书生,竟看透了他的心事!他挣扎着坐直身子:“先生若能借来东南风,瑜愿拜先生为师!”
“拜师大可不必。”诸葛亮笑道,“亮虽不才,却识些奇门遁甲之术。三日后的子时,可在南屏山设坛祭风,保你得东南风三日三夜。”
鲁肃在旁插话:“南屏山离此有五十里,设坛祭风需准备什么?”
“需一百二十名军士,执旗守坛;取黑狗血、雄鸡白茅,以镇邪祟;再备高台三层,每层插二十八宿旗,外设八卦阵,内布六甲坛。”诸葛亮扳着手指,“这些物件,明日午时前需备齐。”
周瑜当即传令:“甘宁,你带一百二十名精锐,随诸葛亮去南屏山设坛,所需之物,一概满足!”他望着诸葛亮的背影,忽然对鲁肃道,“子敬,你悄悄跟着,看他搞什么鬼。若他弄不出风来,就……”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南屏山的竹林里,雾气缠在竹梢上,像化不开的愁绪。诸葛亮指挥军士搭起三层高台,每层高三丈,周围插满绘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旗帜。高台正中摆着香案,供着北斗七星的牌位,黑狗血、雄鸡白茅都用陶罐盛着,摆在四周。
鲁肃躲在竹林深处,见诸葛亮换上道袍,披发仗剑,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他暗暗嘀咕:“这诸葛亮,莫非真会呼风唤雨?”
第一日,诸葛亮在坛上打坐,除了让军士定时更换香烛,一句话也不说。甘宁耐不住性子,几次想闯进去,都被守坛的士兵拦住。
第二日,刮的仍是西北风。周瑜派来的细作回报:“诸葛亮只在坛上闭目养神,连饭都吃得极少。”周瑜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若三日后无风,不仅火攻计泡汤,江东的士气也会一落千丈。
第三日黄昏,南屏山的雾气忽然散了。诸葛亮登上高台,仗剑作法。他口中念念有词,剑尖划过虚空,坛周围的旗帜竟无风自动。守坛的军士们看得目瞪口呆,连躲在暗处的鲁肃都屏住了呼吸。
“子时快到了。”诸葛亮望着天边的星象,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东南。他忽然下令:“擂鼓!”
顿时,高台周围的战鼓咚咚作响,与江涛声交织在一起。诸葛亮脱去道袍,露出里面的素色长衫,手持七星剑,绕着香案起舞。他的步法玄妙,时而如游龙,时而如惊鸿,剑尖挑起的火星落在香案上,竟燃起一小簇火苗。
三更时分,风忽然变了向。
起初只是微风,吹动了坛下的茅草;片刻后,风声渐厉,竹林发出哗哗的响;到子时正刻,东南风猛地刮起来,吹得三层高台的旗帜猎猎作响,连香案上的烛火都被吹得偏向西北!